小厮名叫尾魚,是葉遷身邊貼身伺候的哥兒。
紅痣暗淡,品級不高,放在主人房裡做通房使的。
葉遷一直沒動過他,見實在沒了指望,便自請配了外頭管事。
昨夜屋裡動靜不小,外頭聽得臉紅心跳。
三更天他同婆子們一道進去送水收拾,瞬間被房内氣息熏得腰軟。
葉遷随便套着條外褲坐在榻邊,緊實的大腿肌肉将絲綢撐得平直,健碩的上身赤果,飽滿的胸肌上挂着未幹的汗漬,在燭火下尤為濕亮晶瑩,褲腰處明顯深了一圈,渾身透着股情事後的餮足和慵懶。
尾魚隻覺口幹舌燥,大着膽子又往那方向看了一眼。
新夫人正在榻上昏睡,裹着件主子的外袍。
不愧是極品哥兒,單是樣貌就是尾魚見過最美的。他生的纖弱,小小的一隻,藏在葉遷身後,大半身子都被擋住,露出來的肩頸小腿,粉色情潮猶未褪去,還遍布着青青紫紫各種暧昧痕迹。
可以想見新婚夜有多激烈。
一夜之間,葉遷舉了一事,迅速傳遍整個侯府。
“夫人真是主子的吉星,一來就治好了主子的痼疾,這下任誰也不能再亂嚼主子舌根。”
尾魚性子活潑,服侍裴阮梳洗的功夫,就自來熟地唠上了。
“昨夜各院派來打探的人,聽了動靜哪個不是咬碎了一口花牙?您是沒看到他們的嘴臉,真真是大快人心!”
“什……什麼動靜?”裴阮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少夫人!”尾魚眼尾绯紅,嗔怪地喚他一聲,“還能是什麼動靜?真說起來,您……您叫得也太澀了一點,我要是遷少爺,我也能要一個晚上。”
“……”
裴阮兩眼一黑,整個人像一尾熟透的蝦,恨不得把臉埋進胸口。
尾魚噗嗤笑了起來。
“您可是極品哥兒,這是您的榮耀,怎麼還害羞起來了?”
“……”
「統統,這個世界不對勁!」
「換位思考下其實也還好。葉遷的隐疾那麼多大夫都沒治好,您給治了,确實是榮耀沒錯的。」
「是嗎?」
好像哪裡不對的樣子。
但他很快就顧不上了。
簪上一根掐絲金玉發簪,将一頭青絲挽起,尾魚再次替他整了整衣擺,就領着他出了門。
裴家派來的婆子敬職敬業,圍上來四個,将他緊緊夾在中間。
整一個插翅難飛的陣型。
尾魚似乎也察覺到婆子的惡意,一路安安靜靜不再說話。
沉默無形中加劇了裴阮的緊張。
「正常人每天都要去見這麼多不認識的人嗎?」
「是的呢,有數據顯示,人的一生大約會遇見2000多萬個人。根據職業和生活需求的不同,每天需要社交的人數在2-15個人之間。當然,在您原來的世界,也有一類人群盡可能規避線下社交,他們通過線上渠道工作和生活,偶爾用人機互動作為社交情緒價值的平替。」
「才不是平替,明明跟統統互動更開心。」
“茲茲”“茲茲”,統子突然有點短路。
好半晌,電噪才平靜下來。
「宿主如果真的不喜歡這個世界,我也願意陪您在空間宅一輩子。」
「嘿嘿。不過統統,既然世界是定制的,那這些人是不是也都是ai?」
「不,宿主,世界是真實的。它隻是低于我們的位面,所以能被改造和使用。定制一個世界的費用極其高昂,這邊還是建議您享受難得的機會。」
「好嘛,我努力。」
葉遷不受寵,住得也偏。
裴阮走了許久,一夜透支的腿都被磨成了羅圈。
“不……不行了。”他扶着樹叉着腿,“嘶——疼,讓我……緩緩。”
尾魚看了眼日頭,眉目間露出些焦色。
他是知道侯夫人脾氣的。
葉遷舉了,對二房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呆會還不知道要怎麼磋磨“罪魁禍首”呢。
可少夫人臉都白了,不适也不似作僞。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侯府二公子、出了名的纨绔,葉敏嬉笑着湊了上來。
他顯然聽到了方才主仆的對話。
情場老手一看就知那腿是怎麼回事,語氣裡也帶上幾分亵弄。
“想來這就是大房那位新過門的嫂子?”他刻意湊近行了個揖,“既是身體不适,不如我來抱嫂子一程?”
裴阮一僵,緩緩站直,後退了幾步。
尾魚也趕忙攔到二人之間,“就不勞二爺費心了。”
葉敏卻徑直視他如無物,一雙潋滟勾魂的桃花眼定定落在裴阮臉上。
他這才看清哥兒姝色。
鹿眼瓊鼻,櫻唇棠腮,巴掌大的臉上簡直無一處不妥帖。
昨夜他顯然被好生疼愛過,頸側落紅狼藉,連衣襟都遮掩不住,半遮不露地落在雪白肌膚上。下颌殘留着一個不甚明顯的指痕,唇色就更直白,紅脹未消,誘人采撷,襯得整個人無端的豔色無邊。
偏偏他自己一無所覺。
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某種膽小又好奇心旺盛的小動物,怯怯的,自以為很隐蔽地查看,連防備都是清澈的,水灣灣的。
葉敏看入了迷,隻覺鼠蹊一顫,竟是半起了。
輕浮的笑漸漸收斂,他愣愣張口,“小嫂子如斯美眷,嫁給葉遷那莽夫當真是暴殄天物。”
侯府武功起家,都是靠拳腳吃飯。唯有葉敏棄武從文,自诩風流倜傥,非葉遷之流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