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得葉勉眼疼。
眼見着他連小衣也一并褪下,葉勉唇角公式化的笑容終于消失。
他繃着臉迅速用被子将人裹住,“你怎麼這樣笨?叫你換你就換?還換得這麼認真,連裡衣都要脫幹淨!?”
驟然被葉勉攏進懷裡,即便隔着一層被子,裴阮僵硬的身體還是顫了顫。
男人身上淺淡的松木香,若有若無闖進鼻腔,他聽到心髒複蘇般猛烈地蹦跳起來。
砰,砰,砰。
“原來不……不用脫的嗎?”
亵衣披挂在肘間,露出一大片單薄的胸膛。
裴阮雖瘦,卻也有肉,該豐腴的地方半點不馬虎。
葉勉餘光一瞥,心神又是一晃,指尖似乎本能地回憶起那夜溫膩的觸感。
被刻意壓抑的某些東西,在他雅重禁欲的表皮下,如野草般悄悄瘋長。
葉勉不動聲色移開眼。
不過,那裡似乎更加鼓脹了一些?
是懷孕的關系嗎?
想到這,冷血政客突然心軟。
礙于那片溫香暖玉實在攝人心魄,他喉結滾了滾,話說出口卻成了——
“就算你不在意,也該想想遷兒,怎能如此經不住試探,輕易就答應與公公苟且?”
“……”
無理的指責令裴阮瑟縮了一下。
他垂着頭悶聲不響,既怪自己笨,不懂變通,又怪自己底線太低,總是輕易被帶歪,從來不記得所謂的禮義廉恥,以至于在葉遷最敬愛的小叔跟前,落下個浪蕩名聲。
眼淚很快打濕了衣襟。
等到葉勉松開被子替他拉好衣衫,觸手卻是一片濕涼。
男人一驚。
捏着下颌将人轉過來,裴阮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原本還有些血色的唇也白得吓人,抖得似雨中薔薇。
不隻是唇,他整個人都在抖。
顯然是欺負狠了。
葉勉難得生出一絲悔意。他摸了摸小笨狗的頭,柔下聲音哄道,“剛剛小叔吓唬你的。你是遷兒媳婦,小叔怎麼會讓你被葉崇山欺負?”
越哄,裴阮越覺委屈。
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大顆大顆滾落。
胸口越發濡濕,幾乎透明。
葉勉無奈,掐起裴阮下颌,在他震驚的目光裡,溫柔吮上通紅的眼角。
“乖,不哭了。”
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
比體溫不知灼熱多少的軟肉貼上來的瞬間,裴阮呆愣愣打了個嗝。
他無措閉眼,鴕鳥一樣逃避,視覺短暫的缺位,卻令觸感更加鮮明。
冰涼的淚痕被溫熱的舔舐替代,葉勉的唇舌同他這個人一樣,看似溫和内斂,實則霸道非常,氣息的交纏,綿密的酥麻,很快就令裴阮丢盔棄甲。
他無意識地抓緊衣襟,大口大口喘息,雙唇乖巧張開,好似等待着男人垂憐。
有什麼迅速升溫。一股熱流倏地在腹部蒸騰。
裴阮像是被驚醒一般。
淚水是止住了,某些水卻偷偷開始泛濫。
他不動聲色絞緊腿,如同小時候尿了床急于藏匿罪證,分毫不敢挪動一點。
「統統,怎……怎麼會這樣?我是不是壞掉了?」
裴阮羞窘地幾乎快要哭出來。
「沒有壞掉,這是孕熱。哥兒懷孕三個月後,靠近孩子父親都會這樣。咳……孕後期必要的纾解不僅有利于生産,也有利于崽子成長,阮阮不必過分抵觸。」
「纾……纾解?葉勉不會把我丢去喂獅子吧?」
裴阮分分鐘抵住葉勉胸口,慌亂阻止男人落在他下颌的吻,“小……小叔,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
他問得小心翼翼,但拒絕的意圖毫不遮掩。
葉勉臉色不算很好地讓開。
為了掩飾失态,他竟端出一副長輩姿态,“快些穿好衣服,如此衣衫不整,又梨花帶雨,要是勾得葉崇山獸性大發,看你怎麼收場!”
到底是誰獸性大發?!系統咬碎了牙。
「阮阮,等崽子順利出生,咱們必須考慮換個對象……」
裴阮躲在被子裡窸窸窣窣穿衣,聞言抿緊了唇,敢怒不敢言。
待他收拾好,除了空氣裡還殘留着一抹甜膩的薔薇香,一切好似恢複了正常。
一時,二人相顧無言。
突然,葉勉啞着嗓子提醒,“他來了。”
裴阮臉色一白。
“不要跟他來硬的,隻要撐過柱香時間,你就安全了。”
“柱香時間?”裴阮半懂不懂。
“會沒事的。”葉勉将他粘在臉頰上的一縷發絲撥開,“乖,現在,閉上眼睛。”
裴阮再睜眼,床上已空無一人。
好似方才一切,都是他極度恐懼下的黃粱一夢。
唯有葉勉呆過的地方,大紅的錦被上落下幾道暗影,裴阮嗅了嗅,是血的腥氣。
「他……他受傷了?」
葉崇山推門而入時,裴阮正抱着膝縮在床上。
眼眶紅紅的,連鼻頭都是可愛的粉透色。
聽見動靜,他受驚擡眼,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像一對被蛛網纏上奮力掙紮的漂亮小蝴蝶。
葉崇山神色頓時柔和下來。
玄色朝服換成大紅喜服,襯得他也有幾分俊逸。
“阮阮怎麼還沒換上喜服?”
說話間,葉崇山的手已經摸上他腰間,“難道阮阮在等我親自服侍?”
裴阮抖着手,護住腰間,可葉崇山最是老奸巨猾,深谙聲東擊西的道理,俯身就在他鼻尖啄了一記。
裴阮大腦瞬間清明。
他側過臉閃避,可想起系統提示,原本的掙紮推搡又軟和下來,瞧着竟像欲拒還迎。
他鼻頭本就酸澀,很快就擠出幾滴淚來。
“你……你慢點,我……我害怕。”
屬于兒子的小美人,此刻又乖又軟地躺在身下,縱使眼裡有不甘和恐懼,也隻能怯懦懦地向他讨饒乞憐。
這場景極大地滿足了葉崇山變态的掌控欲和征服欲。
他笑着松開手,挑起美人下巴。
“不怕,夜還長着,爹爹就陪阮阮……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