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還是母父的舊情人。
啧,瓜太大,衆人吞咽不及,被嗆得驚咳不止。
裴阮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瞄了眼身後,地宮的暗梯近在咫尺,所以——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忍下腹中難受,他強打精神,趁着所有人目光都聚在三人身上,一個箭步沖進地宮。
他一心隻想躲起來,也學着黃書朗扳下地宮機關。
巨石緩緩落下的瞬間,三人同時停下動作,幽暗的瞳孔裡怒意滔天。
葉崇山沉臉,一刀劈開漢白玉宮燈,“這次咱們公平競争,誰先找到他,他就是誰的。”
黃書朗收了鞭子,“呵,那抱歉了,地宮我經營十幾年,二位可就輸定了。”
葉勉不置可否,這個規則于他毫無意義,“你們将大梁攪得天翻地覆,這筆賬咱們還沒細算。”
“那又如何?”右軍一戰揚名,士氣大增,葉崇山此刻分毫不懼,“你以為我當真怕你?”
黃書朗輕笑一聲,與其做無謂的争鬥,不如拱火挑起敵人内鬥,他好全身而退,專心去抓不聽話的兔崽子。
于是,他一把提起梁英,擲于葉勉懷中。
“魏王當死,可順帝無辜。這鼠疫能不能解,被咬過的宰輔大人最有發言權,你自诩忠義純臣,總不好醫了自己卻眼睜睜看舊主死于非命,是也不是?”
梁英聞言,拼盡全力攀住葉勉的腰。
血污之下,他雙目脆弱而清明,與黃書朗視線交錯,心照不宣。
“至于你,葉崇山,先帝托孤可不是你私修丹房、禍害少男少女的借口,你先想好怎麼解釋滿園的屍骨,再來與我争阮阮吧。”
……
大戰才休,一時間三人誰也壓不過誰。他們很快默契地分出地盤,葉崇山不客氣地霸占了帝王寝宮,葉勉尋常出入禦書房和議事殿,而黃書朗蒸發一樣,無處不在又無處可尋。
驕傲自負的男人們無不胸有成竹,都十分自信能趕在對方之前揪出不聽話的獵物。
然鵝,事實卻無差别給了他們一人響亮的一巴掌。
皇城的地宮古老而神秘,換做旁人,不出幾日就會因饑渴和孤寂而主動求救,可裴阮這樣大開着金手指的社恐不一樣,鑽進無人的地宮,簡直如魚得水。
有吃有喝,有葷有素。
還有人工智能實時播報,替他繪制地宮平面圖。
他很快掌握了地宮的妙用,在四通八達的地道暗室裡,不僅成功躲避三方勢力的圍捕,還有效實現反偵察。
他對江山沒有興趣,對出遊興趣有但絕不是和黃書朗,三人開出的籌碼裡,唯有葉遷對他有足夠的吸引力,讓他有耐心不分日夜地跟在葉勉身邊探聽消息。
順便吃了無數宮女太監、後宮前朝的瓜。
新帝臨陣脫逃,廢帝命懸一線,大梁差點亂作一鍋粥。
國可以無主,但事不能無主。暗部不涉朝政,葉崇山沒有治國之能,最後上位管事的,自然就成葉宰輔。
他日日雞鳴達旦,不止勞心勞力維持大梁日常運轉,還要肅清餘黨、善後安民,時不時還得應對武将彈劾、朝臣攻讦。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手握大權、地位尊崇、長相俊雅,還從不為難手下人的葉勉,自然是魅力中的魅力,神仙中的神仙。
王朝掌舵人的威儀,叫太監看到他腿軟,宮女看到他臉紅,連屬下也經常在議事中盯着他走神。
禦書房一時成了宮中最炙手可熱的地方。
除開商議政事,每日還有十幾個宮女剪燭添香,十幾個太監送茶研墨,另外還有十幾個同僚領着自家兒女前來推銷。
既然開了葷,大人不如再多開幾個。
每每這時,同僚墨迹半天,假意告退後,又要單留菇涼小夥兒再磨叽半天。
彈琴的,唱曲的,吟詩的,作賦的。
最誇張的一個,一曲舞跳着跳着,衣服掉着掉着,最後竟隻穿着一條開檔小褲坐上了葉勉的大腿根。
裴阮一時也分不清他頂着宰輔緩緩厮磨的動作,是才藝的一部分,還是相親的一部分。
「葉勉向來薄情寡欲,據說爬他床的男男女女,最後都被丢進皇帝的獅林做了小點心。」
統子的話言猶在耳,裴阮默默替哥兒捏了把汗。
果然才磨了一個回合,葉勉将人往地上一扔,“來人,拖去獅林。”
本以為殺雞儆猴管點用,沒想到前些日子沒被扔獅林的那些個,各個以為宰輔不殺即為有情,一時間回馬槍殺得更勤了。
裴阮經常聽到他們在偏殿候場時的互相嘲諷。
“都說了宰輔偏好幹癟瘦弱些的哥兒,你們這些女人沒戲的。”
“我怎麼聽說宰輔喜歡傻一點的,你這般精明,可入不了他的眼。”
“你們都錯了,宰輔喜歡土的,沒文化的,最好鄉下小媳婦那種的。”
“……”
裴阮不由在腦海裡描繪起小嬸娘的模樣。
一個熟悉的文學經典出現在眼前。
中年閏土,除了性别全都對上了。
「嘶——原來小叔喜歡這樣的!」
系統:微笑.jpg
如果狗男人知道,這激将法的實時效果是這樣,估計再強的心理素質也會萎了吧。
不過,裴阮八卦也就新鮮幾日。
偷聽這活兒本就不好幹,躲在風牆後偷聽時,因為怕不慎驚動外頭的人,他經常幾個時辰不敢換一下動作。
肚子本就不舒服,幾天下來,還一點蹲不到葉遷的消息,再軟脾氣的他,也忍不住炸毛。
「他們怎麼誰都不提葉遷呀!」
「别人不提,他也不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