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一離開,紅袖肯定不會被趕出去,但沒辦法,清風清遠和清遠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紅袖的事情可以之後再說,她手裡還有紅袖的把柄。但眼下,她得趕緊去看看清風清遠了。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後直接就進了旁邊分給清風和清遠的屋子,見二人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和胳膊上布滿了血迹。
她的眼眶一下子濕潤了起來,胸腔裡悶的難受,清風清遠是因為她這個做主子的沒本事才會受這麼重的傷。
趙染擡手試了一下清風額間的溫度,已經有些燙了,她又走到另一邊試了試清遠額上的溫度,果然也發熱了。
她得去找大夫,她不能就這樣坐着。
府裡的大夫她現在是調動不了不了,得去外邊。她回到自己房間從妝匣裡取出一張小面額的銀票,拿着就往外跑去。
跑到府門口時,府裡的守衛攔着不放人。
趙染累的氣喘籲籲,她彎下腰喘了幾口氣,對幾個守衛強硬道:“本小姐要出去請大夫入府看病,耽誤了本小姐的事你們擔待的起嗎?”
那兩個守衛也知道趙染目前的處境,知道她不過是強裝聲勢,但四小姐之前對他們這些下人也确實不錯,若不是夫人明令下來,他們哪裡會這樣為難四小姐。
“四小姐,實在不是奴才不放您出去,剛剛紅袖姑娘才來傳了話,說以後府中小姐沒有夫人的允許,不得擅自出府。奴才實在也是無能為力呀。”
紅袖,大伯母,你們好得很!
可她若是不能出府,清風清遠又該怎麼辦,她們傷的那麼重,又發起熱來,總不能就放在那裡不管吧。
她知道這府門是出不去了,但府裡後牆處有一個小洞,以她的身量,應該是能爬出去。她轉身就準備走,身後兩個守衛的說話聲卻又傳入她耳中,不過這話卻不是對她說的。
“青竹大人,您怎麼來了?”兩個守衛恭維的聲音進入趙染耳中,青竹雖在雲王手下做事,卻也是朝中正經的四品武官,所以人們常叫他大人。
“四小姐的兩個侍女傷得很重,我們王爺讓我送個大夫過來。”青竹沒再多解釋,擡頭間應該是看見了前面準備離開的趙染,喚道:“四小姐。”
她沒想到青竹是來送大夫的,這樣倒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轉過身,朝青竹福了一禮,“青竹大人。”
“四小姐折煞我了,叫我青竹就好。”說着,他往前走,身後跟着的大夫也一道走了進來,“王爺料想四小姐的侍女傷重,需要大夫,便讓我帶着府裡的張大夫過來,沒有給四小姐添亂吧?”
雲王府裡的大夫,那便是禦醫了,真沒想到雲王會考慮到這些,她回道:“自然沒有,我感謝王爺還來不及。”
這話她是真心實意說出來的,因為她确實需要大夫。而且就算她鑽狗洞出去了,怎麼回來,總不能讓大夫也跟着鑽狗洞。
因為心裡挂念着清風和清遠的病情,趙染步子走的很快,對青竹這個習武之人沒什麼影響,但後邊那個大夫卻跟不上了。
手裡又拎着那麼重一隻藥箱,幾乎要小跑起來了。
她走出一截才發現後邊的情況,回過身就要接過那大夫的藥箱,“張大夫,我來拎吧。”
青竹見趙染要拎那藥箱,而張大夫竟然還真的就松了手,他腦海中浮現出主子囑咐他給四小姐送大夫時的神态,覺得主子可能這次不止是做樣子。而且這四小姐确實也讓人心生憐愛,他主子會喜歡也正常。
這麼想着,他快走了幾步接過了那藥箱,“我拿着就好,四小姐。”
趙染倒也沒和他推脫,她剛接過那箱子時,就感覺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了手上,青竹是習武之人,這點重量對他不算什麼,可于她自己而言,确實是會拖慢進程。
“那就有勞了。”趙染微微颔首。
三人去到了趙染的院子時,正看到紅袖帶了一群丫鬟在院子裡等着她。
趙染先進了院子,跟在後面的青竹和大夫緊接着要進來時,就聽到紅袖陰陽怪氣的說:“四小姐,夫人明令家中小姐不能随意出府,府上的大夫以現在的你也調用不了,你這兩個丫鬟怕是得等死了。不過,你若是向我磕頭認錯,我還能放你這丫鬟一條生路,派人出去請個大夫。”
有句話說得好,宰相門前七品官,這紅袖是甯侯夫人身邊最得臉的丫鬟,自然覺得自己比旁人高出一等。再加上趙染現在在府裡沒了靠山,她是連裝都懶得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