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解決?”甯侯夫人語氣軟了下來,想知道趙染的目的是什麼。
趙染随意地晃着手裡的那方帕子,看出了她這大伯母是想此刻先把事情壓下,随後再殺她滅口。那怎麼能行?
“什麼解決不解決的,我聽不太懂大伯母在說什麼。不過雲王殿下喜歡這塊帕子也喜歡的緊,這帕子殿下竟然也認識呢。”趙染繞着彎的把姜修也拉了進去,就是想告訴甯侯夫人不要對她動手,這事情姜修也知道,她若出了事,雲王不會善罷甘休。
她面上笑吟吟的,仿佛在和甯侯夫人閑話家常一般,說出的話卻足以使甯侯夫人心驚。
甯侯夫人心驚的不是雲王和趙染的關系,而是心驚連那般不理俗事的雲王都知道了她做的事,是不是盛京的貴族圈子都知道她做的事了。
“不過在我眼裡,這種腌臜事和伯母自然是沒什麼關系,都是紅袖那個不懂事的侍女自作主張的。”趙染身子放松地窩在椅子裡,從旁邊的桌上拿起茶壺往杯子裡倒裡一杯水,也不喝,隻是用手指把玩着。
趙染表現的越輕松,甯侯夫人就越害怕,她怕趙染再說出些她的隐秘事來。
“蘇姨娘的事情竟然和紅袖有關系?”甯侯夫人故作驚訝地發問,接着她又開始找理由把這頂帽子牢牢安在了紅袖頭上,“不過發生這種事大伯母也不覺得奇怪,之前紅袖就一直對蘇姨娘态度不怎麼好,想來她們二人之間是有矛盾的吧。”
趙染點點頭,沒有否認甯侯夫人這明顯的謊話,而是贊同道:“不錯,之前我也有發現紅袖的怪異之處,隻是沒想到她竟會心狠到這種地步,可憐蘇姨娘丢了孩子,精神也不正常了,如今在府裡的日子怕是很不好過吧。”
蘇姨娘自從去年孩子掉了之後,整個人就都變得渾渾噩噩的,和人說話也說不明白,這種情況下自然會被厭棄,連着她院裡的下人都走光了。
甯侯夫人見趙染有意要讓紅袖背這個罪名,心裡莫名松了口氣,既然紅袖已經敗露,替她把罪過攬起來不是該做的嗎?
“哎,都是紅袖那個丫頭,一會兒伯母就處置了她,把她趕出府去。”甯侯夫人這時也是越發的放松,覺得趙染和她達成了一緻,損失個紅袖不算什麼,她手下又不止這麼一個人。
趙染聽到這裡,目的已經達成了,将手裡把玩着的杯子随意往桌上一放,對甯侯夫人道:“如此就好,我這人最見不得壞人逍遙法外,等紅袖離府後我去送她一程。”
“不必!”甯侯夫人生怕趙染單獨去見紅袖,再從紅袖口中打聽出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說完後才發現自己失态,找補道:“紅袖那種人,你去見她豈不是失了身份。”
趙染看出甯侯夫人的擔心,卻依然火上澆油,“我感覺紅袖肚子裡應該有不少東西,得去找她再聊聊。”
說到這裡,趙染看到自己這大伯母眼神變得陰狠起來,該是下了什麼決定,看到這種轉變,趙染心下笑了笑,退了出去。
不是她非要要紅袖的命,而是紅袖如果有命在的話就根本不可能離開這座甯侯府。紅袖手裡沾的血太多了,不止是内宅裡的婦人,還有外邊和甯侯夫人打交道的商人。
紅袖死了倒也不虧。
趙染走在外邊,擡起手掌,手指朝外擋在眼睛上方。看着陽光一縷一縷透過手指,手掌上的血色在陽光的照射下越發明顯,她慢慢把手掌放下。
如今她這手上也開始沾血了。
等她回到自己的煦昀院,正巧青竹把藥也送過來了,她接過藥以後去後廚開始煮藥。
清風和清遠喝過藥後,身上的熱就退了。
她圍着大氅站到院門口,聽路過的丫鬟說紅袖自殺了。
大伯母動手真快呀,趙染把大氅攏了攏,轉身又回了院子。
她開始收拾屋子裡值錢的東西,準備湊足了一千兩銀子,去買宮裡的退疤膏。
那些古董瓶子什麼的,她不好帶出去,容易拿出去的隻有那些首飾之類的物品。她的首飾都是父母在時買的,都是極為值錢的,就算拿到當鋪裡去當,折的價錢低些,也能換出一千兩之上的銀子。
她把妝匣抱在懷裡,出府時又被攔住了。
“雲王殿下派人叫我出去,你們确定要攔嗎?”趙染橫眉冷對。
兩個守衛打開了門,沒再多問,把趙染放了出去。
趙染抱着匣子走在路上,心中不覺想起,自己是想和雲王一别兩寬的,然而這還不到半日的功夫就又借他的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