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姜雪珠的話裡,趙染知道了楚國使者就要到了,竟是比姜修說的時間還早了些。
正好,她也該去一次賭坊了。
看姜雪珠明顯要找茬的樣子,趙染側身從清遠手裡拿了一套裝好的脂粉,就托在手裡,看着手中的紙袋道:“臣女知道公主殿下向來講理,您說喜歡這套東西,臣女本該讓給殿下,可心中實在割舍不得。不若這般,臣女再多出十兩銀子,殿下便将這東西讓與臣女可好?”
趙染陡然變了語氣,開始和姜雪珠示弱。可這話在姜雪珠聽來卻是趙染要與她攀比财力,便惡狠狠道:“十兩銀子便想打發了本宮,本宮加一百兩!”
“二百兩!”趙染弱弱地說着,心裡其實也是驚的,她知道姜雪珠會接着加價,但卻并不完全肯定,說白了,她也是在賭罷了。
她平白無故的受了姜雪珠的氣,姜雪珠這裡卻屁事沒有,她總想出口惡氣。
好在姜雪珠不願落了下風,又道:“本宮出五百兩,怎樣?這樣你還要嗎?”
趙染聽到價錢到了這裡,心知五百兩就算是公主拿出來買一件完全不值的東西也要肉疼一下,便不再加價,而是福了一禮,“既如此,臣女也隻能割愛了。”
她也不怕姜雪珠反悔,堂堂公主說出話來若是言而無信,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她吩咐清遠去和侍女交接,把銀子又拿了回來,出了若煙坊。
“本來是想帶你們買些胭脂水粉的,既然不成,便直接給你們銀子吧。”趙染笑着,把一百兩銀子分成兩份給了二人。
這些銀子抵得上她們好幾年的月例銀子了,兩人知道趙染如今的情形,便堅決不肯收。原本在若煙坊就覺得花那麼多銀子冤枉,但畢竟是在人多的地方,怕自家小姐丢面子,如今卻是決計不願收下的了。
“罷了,那我便先留着,日後你們若有需要,便要告訴我。”趙染無奈又把銀子收了回去。
與此同時,若煙坊二樓,一紅衣女子正噼裡啪啦的打着算盤,桌上還放着一張紙,紙上列着各種算式。
“剛剛那個小姑娘還挺有趣的,正好今日我來了若煙坊,才能遇着此等有趣的人,是叫趙染是吧?”這女子沒幾下就擱下算盤,在紙上算了起來。
她手中用的比與常見的筆也不同,筆頭處并不像毛筆那般,倒像是用玉管包着一根炭條一般。
“是叫趙染,她是甯侯府上的小姐,來我們若煙坊也消費不少,隻是因為她父母去世的緣故,近幾個月來得少些。”旁邊站着的人隻當自家主子是因為多賺了這幾百兩銀子,才對趙染起了興趣,便自以為詳細地址答道。
“知道了。”說着,她放下筆伸了個懶腰,“我睡一會兒,任何人來都别叫我。”
躺到床上後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是他來的話,就随意吧。”
次日,趙染去賭坊裡拿錢結算,因為數額較大,且要給賭坊分一成,她便坐在二樓等着,眼睛往四周看着,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桌面。
此次她依舊是一身公子打扮,隻是衣服換了個顔色,又看起來厚了些。
裡邊算完賬,她能得九千五百兩,剩下的要分成給賭坊。她以前常來賭坊,知道賭坊的規矩,拿了錢就要走。
如今她懷揣這麼一大筆銀子,怕是有不少人盯着,不過這都無妨,她隻要找個隐秘處換了衣服再重新綁一下頭發,就能躲過那些想要搶她銀子的亡命之徒。
“公子,我家主人要見您。”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對正要走的趙染說道。
這一出突如其來,趙染之所以會選擇這個賭坊,最重要的就是看中了它的信譽。自己才赢了區區一萬兩不到,對賭坊而言該是并不算什麼,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趙染心中打着鼓,跟在侍衛身後一階一階地上樓,她覺得對方要見她絕不是因為這些銀子,那會是因為什麼呢?
吱呀一聲,前邊的木門被推開了,“主子,人在門口了。”
“進來吧。”這聲音十分悅耳,如珍珠落于玉盤之上,音調沒有太大的起伏,趙染心想,應該是安全的,吧。
趙染進了屋子,身後的門就被侍衛關上。眼前立着一白衣公子,這面容,怎麼越看越熟悉?趙染心頭生起疑惑。
對了,這不是那楚國三皇子嗎!楚國三皇子的神仙相貌流傳甚廣,甚至有不少人拿着三皇子的畫冊去賣錢,而那畫冊因為畫的是三皇子,也賣價極高。
她也是愛美的,自然也就買了這麼一冊,留着無事時翻看兩眼心情也能好些。
“甯侯府四小姐,趙染。”對方開口,卻是直接說出了她的身份。
“以你本人的能力而言,應該是不會那麼早得到楚國使者來盛京的消息的,給你消息的人是誰?”他點明了趙染沒有得到這種消息的實力,要趙染說出那個人是誰。
趙染心道,果然是因為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