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絕不能放棄這個機會,他不想再過那種賣/笑的日子,也不想再任人踐踏。
許念進绛雪閣時,潘易已經在桌上擺滿了酒,一見她出現,就沖上去想抱她,卻被許念擡手制止。
潘易面露尴尬,後退了一步,很快換上一副笑臉。
“念念,出差這麼久,累了吧。”
許念緊盯着潘易這張臉,眼神淩厲而無情。
“有什麼話直說吧,我還要回去休息。”
潘易早就屏退門外的服務人員,幹脆跪在許念面前,淚流滿面,語氣哀切:“念念,我跟在你身邊三年,就算是養條狗,也不能随意丢棄吧。難道你真的不再需要我了嗎?”
許念盯着潘易揚起的頭,望向他那雙流淚的眼睛,心情越發煩躁。
紀辛喜歡笑,即使在最窘迫的時候也一直是笑着的,有種别樣的生命力。
而潘易此刻眼淚橫淌,死皮賴臉的哀求着,将自己比喻成一條狗,瞬間讓許念清醒過來,心中再無任何留戀。
潘易一點兒也不像紀辛,他連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他。
許念的耐心已經告罄,連聲音都變得無情:“好聚好散,你拿着那筆分手費,還能過上不錯的日子。别惹惱了我,彼此失了體面。”
潘易垂下肩膀,心涼了半截,眼見許念要走,他不再擺出那副搖尾乞憐的模樣,聲音反倒變得沉穩。
“好,我走。隻是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們相識1200天的紀念日。你就當可憐我,陪我喝一杯,吃口蛋糕吧。”
許念見潘易哆哆嗦嗦的遞上一杯酒,警惕的眼神似乎要看穿潘易的内心。
潘易越發恐懼,卻又不敢強迫許念喝下,隻能端着酒杯靜靜等着。
“你知道,我從不喝離開過我視線的酒。”
許念的一句話讓潘易松弛下來,他笑着将酒杯放下,當着許念的面打開了一瓶全新的酒,拿出一個幹淨的酒杯倒了小半杯酒,殷勤道:“您看,這瓶是未開封的酒。”
見許念依舊不為所動,他端起酒杯飲了一大口,解釋道:“我在您身邊這麼久,怎麼會害您呢?”
潘易再次給許念倒酒時,許念接過酒杯,謹慎的抿了一小口,坐在真皮沙發上,許久不見身體有任何不妥,許念這才放松了警惕。
“念念,你身子弱,冬天容易感冒,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潘易這番臨别托付,雖然并未讓許念心軟,可終究并未選擇打斷他,起身離去,她反倒好心規勸道:“以後學着走正途吧。以色侍人,空生野心,隻會事與願違。”
許念這番話仿佛直接在抽潘易耳光,他忍下羞恥心,尴尬的笑着,切下一塊蛋糕,遞到許念面前。
“念念,我知道,我的真心你看不上。可自從你收留了我,我确實度過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三年時光。”
假話容易拆穿,那是因為不含一絲真心。可半真半假的話最難抗拒,因為人們總能在其中嗅到一絲真心,進而忽視了隐匿在真話背後的冰冷謊言。
許念終究是體面人,接過蛋糕,意思着吃了兩口。
潘易見許念終是吃下蛋糕,暗中竊喜。
他早就猜到許念防備心重,這才放棄在酒杯中下/藥的想法,轉而選擇在蛋糕中添料。自許念進包房後,他就一直在循序漸進的讓她放松警惕。
穿着大衣的許念隐約感覺身體燥/熱,暗道不好,拎着包起身要走,卻被潘易抓住手腕,按倒在真皮沙發卡座中。
許念對這種隻會耍陰招的男人最是不屑,即使此刻情況危急,依舊保持冷靜,輕蔑道:“铤而走險,真是小瞧你了。”
做到這一步,潘易早就沒有退路,他癡迷的摸着許念的臉頰,視線不經意間瞥向他早就安裝在角落的攝像頭。
“念念,這隻是一些增添情/趣的藥,沒什麼副作用。過了今晚,我們就不會再分開了。”
見潘易徹底瘋了,許念暗中蓄力,趁機拖延時間:“就算是你得逞了,你我難道就真的能在一起?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潘易最恨許念這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幹脆俯身試圖去吻她的唇,可還未能近身,就被暗中蓄力已久許念擡腿踹在了要緊處。
許念趁着他吃痛的瞬間,用盡全力推開壓着她的潘易,奪門而出,拼命朝着人流密集的舞池方向跑去。
許念一邊跑,一邊高聲呼救:“救命!”
潘易眼見前功盡棄,氣急敗壞,顧不上劇痛,追了上去。好在他特意選了一間偏僻的包間,又提前屏退了服務人員,不然許念的呼救早就引起騷動。
許念此刻被藥物控制,精神逐漸渙散,她一把咬住左手虎口,尖利的虎牙刺痛皮/肉,這才換來片刻清醒。
眼見潘易快要追上她,她不禁後悔,果然不該聽信男人的這張破嘴,不然怎麼會搞得這般狼狽。
“站住,别跑!”
潘易的吵鬧在寂靜的會所中格外刺耳,引得韶山沖包房的客人出來查探情況。
一直緊張回頭的許念沒能及時發現站在韶山沖包房門口的男人,徑直撞進那人懷中。
許念神經緊繃,被人按住肩膀攬在懷中,她下意識以為他是潘易找來的外援,劇烈掙紮,見潘易已經來到她的身邊,惡狠狠的盯着她,她越發恐懼,聲音都變得緊繃:“放開我,你們這麼做,是犯法的!”
潘易見來人身形高大、氣宇軒昂,衣着不凡,一看就是有頭有臉的精英人士,也不敢造次,隻說謊道:“先生,請放開我女朋友,她喝多了在耍酒瘋。”
聽到潘易這麼說,許念便知曉男人和潘易不是一夥的,緊緊抓着男人的西服衣擺,唯恐他将自己交出去,焦急反駁道:“不是的,他騙人,他要害我!”
男人見許念情緒激動,轉身将許念護在懷裡,替她擋住了潘易令人不适的視線,溫聲詢問道:“怎麼回事?”
熟悉的聲音讓許念瞬間愣住,她這才從男人懷中擡頭,寂靜無人的走廊中,潘易依舊在自顧自說着謊話,可此刻許念卻再也聽不進半分,直直盯着面前她日思夜想的紀辛。
潘易耐心告罄,見紀辛似乎有意要管這件閑事,焦急的伸手去抓紀辛懷中的許念,卻被紀辛一把抓住手腕,狠狠推倒在地。
紀辛一改剛才溫柔的語氣,警告道:“這裡到處都是攝像頭,我勸你收斂些。”
遏制住鬧事的潘易,紀辛低頭詢問道:“你還好嗎?”
鬼使神差的,許念抓緊紀辛的衣擺,含淚揚起頭,紅着眼眶,哀求道:“紀辛,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