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醫務室就我一個人,有點兒忙不過來,你先在3号床上躺一會兒,我一會兒把藥給你送過來。”醫務室的大夫遞給許念一個口罩,“戴上點兒,流感高發期,保護好自己。”
許念接過口罩,輕聲道謝,聲音有氣無力:“謝謝大夫。”
将簾子拉好,許念窩進病床上的厚被裡,捂着肚子躺下,後腰的酸疼才稍稍緩解幾分,陣陣暖意讓她有些昏沉。
可沒等她睡着,就被隔壁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吵醒。那聲音又急又兇,能聽出隔壁的病人此刻定是十分難受,他咳嗽了許久,咳嗽聲才漸漸停止。
大夫聽見動靜,進屋查探,一邊換了一瓶藥,一邊叮囑道:“多喝水,再不見效,你真的得去醫院住院了。”
“好,謝謝大夫。”
雖然聲音沙啞,可許念還是敏銳的聽出隔壁床的病人是紀辛。沒想到五天過去了,他的病居然還這麼嚴重。
許念順着簾子向上看去,見隔壁架子上挂着好幾個已經空掉的輸液瓶,一看紀辛就是整天都在這裡輸液。
她越發愧疚,也不禁有幾分好奇,他明明都病到無法上課,為什麼不在家休息,或是直接去醫院。反倒窩在校醫務室裡,一個人可憐兮兮的,身旁連個能照顧他的人都沒有。
許念猶豫着該不該掀開簾子去照料紀辛,畢竟他病成這樣,她也有責任,不等她下定決心,就聽見門口傳來幾個男生的聲音:“小辛砸,爸爸們給你送飯來啦!”
“少超便宜。”紀辛緩緩起身,将身下的枕頭朝蕭繪扔去,“再胡叫,都别來了。”
蕭繪見紀辛精神好些,忙笑得更歡,一邊将讓家裡保姆送來的病号餐打開,一邊打趣道:“兩份飯,一份是你的新女友做的愛心病号餐,一份是我家保姆做的白粥,你吃哪個?”
紀新看見粉色保溫桶,不禁皺眉,啞着嗓子說道:“我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你小子又打着我的名頭出去談戀愛了?”
蕭繪理直氣壯道:“我這不是幫你打掩護嘛,你怕你那個傻爹和綠茶後媽忌憚,我就用你的名頭多談幾場網戀解解悶。你不學無術、花花公子的名頭有了;姑娘們都能說是你女朋友,對外面子也有了,虛榮心也滿足了。不是兩全其美嗎?”
李鈞宇喂了紀辛兩口粥,跟紀辛抱怨道:“你名聲都是蕭繪搞壞的,你是不知道,他居然給她們發号碼牌,說每個人能擁有紀辛女友稱号兩天。更離譜的是,那群傻丫頭知道不是真的,不僅不生氣還主動領号,光有個假名分就特高興。”
紀辛艱難咽下白粥,轉頭跟蕭繪說道:“我現在天天住校不回家,家裡也很少鬧騰。現在不用她們打掩護,你就别再招惹她們了。”
蕭繪不以為然,他見識過紀辛後媽的惡毒狠辣,也知道紀辛在紀家舉步維艱,如果他利用自己的情聖手段稍加操作,就能幫紀辛在紀家好過一些,何樂而不為呢?
“你信你那個綠茶後媽肯消停?之前怎麼對付你的,你都忘了?你比她那個傻兒子聰明百倍,她能不在你爸面前給你上眼藥嗎?我沒招惹過乖乖女,都是你情我願。既然雙方都知道是假的,有什麼大不了。比起命,你的名聲值幾個錢?”
紀辛知道蕭繪是好意,也就不再争辯,輕聲道:“那你做事有分寸些,别讓人真的傷心。”
見紀辛妥協,蕭繪拍了拍紀辛的肩膀,安撫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他們幾個兄弟陪着紀辛将最後一瓶藥挂完,就攙扶着紀辛下床,回去的路上他們害怕凍壞紀辛,幹脆輪流把他背回宿舍。
醫務室的病房内很快安靜下來,留下若有所思的許念。
蕭繪這幫人,許念倒是很熟悉,畢竟都在同一個圈子裡混,低頭不見擡頭見,總歸對對方的底細有些了解。他們這群兄弟,都是自小厮混在一處的,向來十分排外。
按理說他們這種人從不肯帶其他圈子的人玩兒,偏偏她又不曾在圈内聽過紀辛的名号,那紀辛究竟什麼來頭,為什麼蕭繪與李鈞宇他們不僅接納他,聽上去還處處維護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