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下班後在家裡。”池蘭倚說。
高嵘又笑了。他看着餐桌旁的綠植,覺得一切都像葉片一樣新。他越過餐桌,對池蘭倚說:“好,親一下。”
池蘭倚乖乖地張開嘴,給他親。
兩個人親吻間呼吸又有點淩亂。這段時間池蘭倚要了太多次了,身體變得有點敏/感得不行。高嵘揉着他的下唇低啞地笑他:“……小饞貓,嘴就那麼饞?”
池蘭倚臉紅得能滴血。高嵘看時間不夠了,道:“先去工作吧,大秀完了之後好好做。”
他不想耽誤池蘭倚的事,哪怕原因是他自己,也不行。
高嵘讓司機把池蘭倚送去彩排現場,自己也去工作。在辦公室裡,他打開相冊,看着私密相冊中一張昨天他拍下的,池蘭倚的睡臉。
他一個人去把它沖印出來,放在了桌上相框的裡面。相框外面一張是他和池蘭倚的合影,兩個人西裝革履,在池蘭倚的工作室前。
那年池蘭倚22歲,他26歲。
而現在,池蘭倚26歲了。
同齡人,同生人,同路人。他想,隻要池蘭倚乖巧地被他抱在懷裡。
他就可以——暫時不恨他。
即使在另一個前世裡,他在池蘭倚的二十六歲之後,隻活了十年。
……
距離大秀開始隻有一天。高嵘這幾天确實很忙,都沒時間去看彩排。前世,在他們分崩離析之前和之後,高嵘每場彩排都會去。
這次池蘭倚卻不希望他去。高嵘本該覺得焦躁。可他想到這些日子的相處,又覺得很安心。
他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安心的一段時光,好像一切都是可控的,池蘭倚向他獻上的嘴唇也寫滿了依賴。池蘭倚完全被他掌控,完全需要他、發自内心地主動依靠他。
從裡到外,毫無隐瞞。
晚上回家,高嵘驚訝地發現,池蘭倚竟然回來了。
他不僅回來,還端了兩杯牛奶。
“你怎麼回來了?明天不是大秀麼。”高嵘說,池蘭倚隻要有大秀要做,前一天都是睡在秀場的,“而且,你怎麼學會熱牛奶了。”
這輩子高嵘在生活上對池蘭倚百依百順,從來沒讓池蘭倚動過手。
池蘭倚活得十指不沾陽春水。
“我在秀場睡不好,想被你抱着睡覺。”池蘭倚小聲說,“明天是周日,你要不要去公司呀。”
他的臉頰卻沒有绯紅,而是手指有點顫,像是很緊張。
高嵘覺得他緊張的樣子很可憐,他笑着說:“你大秀的時候,我什麼時候有别的事幹?當然是一整天都留給你了。”
“哦……”池蘭倚低着頭道,“那你抱着我睡覺,好不好。”
他好依賴他。
高嵘心裡軟得不行。那一刻,池蘭倚的所有異常、所有“夢話”、所有“幻覺”,他都沒再去想。
“當然。”他說,接過池蘭倚手裡的牛奶,“你還給我熱牛奶——燙不燙?”
池蘭倚搖搖頭。他靠在高嵘旁邊,慢慢把他的那一杯喝完,眼睛看着高嵘。
高嵘看着他,也把牛奶喝完了。
“我們去睡覺吧。”盯着他喝完了牛奶,池蘭倚立刻說。
“這麼急?”
高嵘想要抱着池蘭倚上樓。可他站起來時卻覺得眼前花了一下。
頭有點暈,像是突然間極其疲倦。他皺了皺眉頭,有點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
他扶着沙發,轉頭去看池蘭倚。下一刻,他愣了一下,眼前一黑。
池蘭倚站起來。直到高嵘在沙發上沉沉睡去,他才小心翼翼地說:“高嵘?”
“高嵘?”
“你睡着了啊……”
尾音輕飄飄的,好像在牛奶裡下藥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他扛着高嵘,艱難地把比自己高大、比自己強壯的男人扛到房間裡。他緊抿着唇,美麗的眼眸裡沒有脆弱,而是偏激固執。
終于,高嵘被他放在了床上。他坐在高嵘身邊,用手指摸了摸高嵘的臉頰,許久之後,輕輕地吻了一下。
“不要看這場秀好不好……”他輕聲說,“你睡一天,明天大秀一結束,我就回來。”
他可以阻攔高嵘聯系文森特,可他沒辦法讓高嵘在他大秀這天出差。
所以……隻能這樣了。
他起身,決絕地離開了房間。窗外大雨在下。好在天氣預報很準确,第二天,天晴。
風雨大作,高嵘一個人在床上昏迷。
第二天下午,他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