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暄和謝晏到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趙淺淺癱坐在地上又是深呼吸又是咳嗽,阿沙勒躺在一旁捂着肩膀慘叫。
謝晏立即讓人控制住阿沙勒。宋暄則扶起趙淺淺,擔憂道:“淺淺姐,還好嗎?有沒有傷到哪裡?”
趙淺淺此刻說不出話來,隻擺了擺手,又指了指脖子來回答宋暄。
宋暄這才看見趙淺淺脖子上與宛蓮如出一轍的淤痕。
“這……快叫大夫!”宋暄吩咐道。
趙淺淺咳了半天才緩過來,聲音沙啞道:“是不是他?要不是的話咳咳老娘就白被掐了。”
見她真沒什麼大礙,宋暄哭笑不得:“押回去審了就知道了。”随後宋暄又壓低聲音,“淺淺姐,小侯爺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趙淺淺嘴角一抽,讪讪笑着。
這……确實是她私自行動,雖然但是總之,這人不是抓到了嘛。
趙淺淺如是想着,愈發覺得自己沒錯了。
謝晏沉着臉走過來,睨了她一眼,冷哼道:“把你顯着了。”
“要不是我,你們還沒逮着他呢!”趙淺淺扯着嗓子道,說着人還想上去跟謝晏理論一番。
宋暄連忙拉住她,然後擋在兩人中間:“侯爺也是擔心你安危,沒其他意思,淺淺姐,你别跟他計較。”
等了半晌也沒見宋暄來跟他說話,謝晏才涼飕飕道:“還好沒出什麼事,不然誰給她收屍。”
趙淺淺翻了個白眼:“我多謝你。”
看兩人還是跟往常一樣,宋暄也不擔心了。将目光重新放到阿沙勒身上 趙淺淺那一刀紮得很深,整個刀身都沒入血肉。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阿沙勒仿佛被抽幹了力氣,連站都站不起來,隻能由士兵們架着拖起來。
宋暄面露狐疑,想不通關竅。
這時,謝晏冷冷的聲音傳來。
“帶回去。”
***
大理寺。
一桶涼水自頭頂傾瀉,阿沙勒瞬間睜眼。霎時被燭火晃着,他有些不适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才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以及面前的人。
他被綁在椅子上,面前坐着的人正是宋暄和謝晏。
阿沙勒不屑地笑了笑:“我犯什麼事了?你們憑什麼抓我?”
宋暄看着他灰色的瞳孔,一字一句道:“阿沙勒,你先是在酒樓殺了王芳心,然後又再次作案殺了春紅院的宛蓮,我說得對嗎?”
阿沙勒嗤笑:“說什麼玩意,什麼都往老子頭上戴,說我殺人,證據呢?”
“那你昨晚尾随那位姑娘做什麼?送她回家嗎?”宋暄道。
“你哪隻眼睛看見了,她說尾随就尾随,我順路罷了。倒是她在我身上捅了這麼大一個窟窿,你們怎麼沒把她也抓進來?”
“冥頑不靈。”謝晏忽然道。
宋暄失笑:“行,你不承認也沒關系。那你先說說,你并非大虞的人,卻說着這麼一口流利的中原話,你來大虞有什麼目的?”
“我一個走貨商,來這裡當然是來賺錢的,怎麼,這也不行?”
見他油鹽不進,顧左右而言他,宋暄也有些那他沒法。
趁他昏迷的時候,将他在趙淺淺脖子上留下痕迹與前兩名死者進行了比對,結果是完全一緻。這說明他們沒有找錯人,兇手就是他。隻是僅憑這個,沒有辦法定他的罪。
該怎麼找突破口呢?宋暄頭疼。他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這個男人。
這時謝晏忽然道:“你一個異域的走貨商,在京城站穩腳跟恐怕沒少下功夫吧?”
“你想說什麼?”
謝晏悠悠道:“讓我猜猜,你背靠着誰呢?”
謝晏說完這話,宋暄都能看見阿沙勒緊繃的嘴角和額頭的密汗。
正如宋暄所見,阿沙勒在緊張,盡管他竭力掩飾,但細微的表情出賣了他。
緊接着,謝晏的一句話徹底擊破了他的防線。
“不會是王家吧。”
阿沙勒臉色陡然一變,證明謝晏所言非虛。他一改剛才的放松,整個人開始緊繃起來。右手搭上左手,拇指無意識摩挲着左手腕上的一塊地方。
由于阿沙勒的動作,他小臂的衣物被撩開,露出了一小塊紅色。
宋暄目光被吸引,看向阿沙勒的手腕。那裡有兩條紅色的交叉的疤痕。
奇怪的疤痕,宋暄想着。
片刻後,一道靈光閃過,視線重回那塊疤痕。
紅色的,兩道交叉的疤……好熟悉,是誰這麼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