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能。
alpha隻好把外套嚴嚴實實的罩在魏斯明身上,“B市的冬天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多穿一點,小心着涼。”
“打過抑制劑了嗎?”魏斯明伸出手,想要摸摸alpha的額頭。
“打過了,沒用,”嶽鳴欽突然扒開他的手,把頭面對面貼在魏斯明的頭上,alpha的眼神和他額頭的溫度一樣燙。隻隔一步,窗外就是寒風呼嘯的冬天,但嶽鳴欽的溫度,嶽鳴欽外套上的氣味,都讓魏斯明有一種處在盛夏的錯覺。
“魏斯明,不要發呆,”alpha擡起頭,“話說這種東西到底要手洗還是要機洗,我站這查好長時間了,生怕一個不小心把他的熊洗得掉毛,這家夥明天又該哭了。”
alpha挑眉,手邊放了好幾種洗衣液。
“最好手洗,要我幫你嗎?我比較有經驗。”
“魏斯明,為什麼你好像什麼事情都有經驗,之前經常洗玩偶?”alpha不讓魏斯明插手,往盆裡猛倒了好多洗衣液。
“我自己對玩偶不是很感興趣,但是魏婉和戚慕喜歡,小時候經常給他們洗。”魏斯明看不下去,從嶽鳴欽手裡救下快被倒空的洗衣液。
“那魏溫佑和戚琳去哪了?”alpha皺着眉問。
這個問題對年幼的魏斯明完全是未解之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覺得爸媽像沒有實體的幽靈,他和魏婉,戚慕則像三個小幽靈,每天隻能漂浮在空蕩蕩的别墅裡。他像個什麼都懂的大哥,既要照顧魏婉,還有安撫戚慕,每天都忙碌的像是永遠落不下腳來。
“不知道,”魏斯明搖頭,月光透進室内,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寂寥。
嶽鳴欽不喜歡看到他難過的樣子,下意識用手揉了揉他的頭,魏斯明發質細軟,幾秒就被揉成了一個雞窩,更重要的是,alpha的手上還沾着無數泡沫。
“不好意思,忘了手上還沾了泡沫,”alpha懊惱地低下頭,用手夠到一塊毛巾,動作輕柔的在魏斯明頭上擦。
“嶽鳴欽,”魏斯明蹲在alpha旁邊,看着水盆裡晃動的泡沫和泡在裡面的小熊——
一隻明黃色的小熊,豆豆眼,玩偶臉上最經典的笑容,一看就讓人聯想到溫暖和幸福。泡在盆裡也很開心的樣子,咧着嘴對着魏斯笑,仿佛下一秒就要開口說話。
說小熊我啊洗澡也很開心哦。
魏斯明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一隻月光下微笑的小熊,一個正在笨拙地給自己擦着頭的alpha,簡直像童話裡的場景。
“你好像變的有點不一樣了,”他仰起頭,看着alpha的眼睛。
“變成什麼樣了?”嶽鳴欽問。
“一個詞不能概括,”魏斯明扶了扶并不存在的鏡架,“應該寫一篇分析報告或者是一篇小論文,但是你知道嗎,你變得有點像延之的這隻小熊。”
alpha沒有急着反駁他的話,他還是揉揉魏斯明的頭,“不錯,在你眼裡我已經和這隻熊一樣可愛了。”
“但是,”嶽鳴欽起身挂毛巾,“不是特指這個小鬼的玩偶,這隻小熊跟了柳延之也算倒黴,毛都快被那個小鬼盤出漿了,還整天都要抱着它跑來跑去,”
alpha雖然是這麼說的,但還是誠實的用手不斷搓洗。
魏斯明其實明白,這個小熊身上不僅有柳延之身上的氣息,有他整天跑來跑去沾上去的汗水,還有這個小鬼的淚水。
嶽鳴欽想洗幹淨這隻小熊,一如他想擦去柳延之臉上的淚水,想徹底消滅本不該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陰魂不散的悲傷。
“嶽鳴欽,我送一隻小熊給你好不好?”
“為什麼?”alpha問。
“就你之前說過的啊,說你也想要領帶,但我覺得送一隻玩偶好像更适合,”
嶽鳴欽停下手上的動作,“魏老師,你送人禮物都不留懸念的嗎?其次,你覺得我的形象和領帶不适配,而是和延之這種幼稚的玩偶更配是嗎?”
“我要一隻更大的,毛更多的,”alpha又說。
“對了,還要特意包裝起來,專門在柳延之面前繞一圈。”
魏斯明于是笑了起來,月光撒落,罩在他們身上像一層輕薄的紗霧。
嶽鳴欽和魏斯明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會不會再有一個這樣的alpha/beta,能半夜蹲在陽台上讨論一隻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