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下午好。”對面的陌生男人開場。“羅佳先生,您應該還記得我吧?”
“默、爾、索。”羅佳的喉嚨裡擠出這個名字,幾乎要把它撕碎了扔進焚化爐裡。
“您不用太生氣,我隻是想談談罷了。”默爾索不僅沒害怕,為了緩解緊張氣氛甚至還笑了一下,“那麼,這位就是太宰治先生吧?您的異能好神奇哦。”
“……謝謝誇獎。”太宰治聳了聳肩,臉上卻沒有絲毫感激和笑意。
“别廢話了,你大費周章叫我們過來,究竟有什麼目的?和港口Mafia首領的死又有什麼關聯?”拿斧頭的青年壓抑着怒火。
默爾索沉默了一下,房間裡彌漫着相互碰撞的惡意,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思考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所以拍了拍伊凡的肩膀,說:“我講不好,伊凡先生,還是您來說吧。”
伊凡連冷笑都懶得發出,隻是深吸一口氣,語調不變地說出了當下的情況:
“他意外殺了首領,現在港口黑手黨群龍無首,需要新首領。”他的臉微微偏向一個方向,“羅佳,他想要你。”
空氣凝固了幾秒。
羅佳的表情從憤怒轉為困惑,最後定格在一種難以置信的荒謬感上。“這是什麼瘋話?”他的聲音很低沉。
默爾索歪了歪頭:“我沒瘋。港口黑手黨需要個新首領,我覺得您合适。”
“荒謬!”斧頭在羅佳手中震顫,“我為什麼要去當什麼黑手黨首領?”
“因為......”默爾索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您看起來很聰明,而且也很會做計劃。對了,您不是一直在殺人嗎?當上首領就可以随便殺了。”
哦呀,原來是這樣。一旁的太宰治突然笑出聲來:“哎,這個理由倒是很實在呢~”
羅佳猛地轉頭瞪向太宰治:“你閉嘴!”他又看向伊凡,“你就這麼聽他胡說八道?”
伊凡的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我現在的處境,恐怕沒什麼發言權。”
默爾索似乎對這場争執感到困惑:“你們為什麼這麼抗拒?當首領又不是什麼壞事。”
“不是抗拒的問題!”羅佳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這根本就是......”他突然頓住,轉向太宰治,“你還在笑什麼,你難道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嗎?”
太宰治攤開雙手:“别冤枉我呀,我隻是覺得有趣而已。羅佳先生,您不覺得這是個絕妙的機會嗎?”
“機會?”
“是啊~”太宰治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您看,想要找到您的老頭子死了,您卻可以一下子跳進黑手黨的大本營,這對實現您的理想不是很方便嗎?”
羅佳的表情微微一動,但很快又恢複冷硬:“我不需要這種捷徑,也不認為這與我的理念有什麼相幹。”
“這不是捷徑哦?這是所謂的最優解。”太宰治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況且,您不是已經答應和我做交易了嗎?以我的角度來說,如果我需要幫助時您已經是首領,那我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羅佳的手指在斧柄上收緊又松開,指節泛白。
“交易是交易,但——”他咬緊後槽牙,“這完全是兩回事。”
“怎麼會是兩回事呢?”太宰治輕盈地轉了個圈,黑色大衣下擺劃出優雅弧度,“您看,默爾索先生都說了,當上首領就能随心所欲地殺人。您不是最喜歡審判那些'虱子'了嗎?”
斧刃突然抵上太宰治的咽喉。羅佳的眼睛在陰影裡燃燒:“你在試探什麼?”
“哎呀,被發現了~”太宰治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卻笑得更加燦爛,“我隻是好奇,羅佳先生究竟在抗拒什麼呢?是覺得黑手黨配不上您的理想,還是......”
他意味深長地瞥向被束縛的伊凡:“因為過去的某種陰影和失控,所以害怕某位先生的審判?”
好一個踩雷狂魔。
“閉嘴!”羅佳很久未嘗過這種羞憤,斧刃又向少年逼近一分,在對方皮膚上壓出一道血痕。
“羅季昂·羅曼諾維奇。”伊凡突然開口,聲音像浸過冰水,帶着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斧頭放下。”
琥珀色的瞳孔劇烈收縮。羅佳的手腕微微顫抖,最終還是垂下了武器。
伊凡輕輕呼出一口氣,被繩索勒出紅痕的脖頸微微轉動:“默爾索先生,能否先解開這些?我想我們需要更..….理性地談談。”
法國人眨了眨眼:“您答應不逃跑?”
“是。”
“那您發個誓吧?”
伊凡露出一個古怪的笑:
“好,以我父親的靈魂發誓,我不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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