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請說。”許仙見白蛇神情嚴肅,便也認真起來。
白蛇說道:“明天皇帝就會禦封你為天下第一神醫。到時候問你有什麼心願,你盡可以提些你想要的。但是我這裡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記得講。”
“好,什麼事情?”
“你就說,我身上有冤情待昭雪,希望皇上住持公道。但若是他們問具體是什麼冤情,你就說你也不大清楚,然後讓他們來問我。可記到了?”
許仙點頭。但是疑惑道:“當了神仙,也會有冤情?”
白蛇無語:“我不是講我,我說的是這個,”白蛇指着自己的身體:“這個身體的主人,有冤情。”
許仙聽了,不覺有些恍惚:“原來仙子不是仙子。”
白蛇點頭道:“沒得錯,”她指着白壽娘的身體:“她是個美女,老子是條蛇,完全不一樣。”
“仙子就是蛇也應該是美女蛇。”許仙忍不住打趣。
白蛇伸手作勢要打:“我看你娃是皮癢癢了。”
許仙嘿嘿一笑,也不躲閃。
白蛇搖搖頭,“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可記到。”
許仙鄭重點頭承諾道:“我知道了,我一定說。”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然後就分開朝着各自的住所走去。
晚上皇帝宴請了許仙。第二日,皇帝果然宣許仙上殿,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禦封許仙為天下第一神醫,還賜了親自題寫的匾額,并且給了許仙見官大一級的特權,同時又賞賜了他很多金銀珠寶。
皇帝問道:“大娘娘托我給許神醫帶話,你要有什麼願望,盡可以提出來,我和大娘娘一定會盡力幫神醫實現。”
許仙朝皇帝下拜,恭敬道:“小民确有一事想要皇上做主,不過不是小民的事情,而是這次跟着小民來的助手的事情。”
“哦?什麼事?”
“她身上有冤情待昭,希望皇上能替她做主,洗刷冤屈。”
皇帝說道:“什麼冤情,神醫大可以說來,我一定做主。”
許仙道:“具體小民也不是太清楚,皇上可傳她上殿,親自問話。”
“好,就依你所言。”
很快,白蛇就進入殿中。白蛇對身體裡的白壽娘說道:“我當初答應你為你洗刷冤屈,你現在就可以親自對皇上說出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這個皇帝還算英明,他會還你清白的。”
白壽娘朝着白蛇所在的光點盈盈下拜。幾乎是瞬間,四周的黑暗消失,光線進入她的眼中,漸漸的她就看到了自己身邊站着的許仙和在上面坐着的皇帝。
時隔半年多,白壽娘再見光明,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一想到她馬上就會沉冤昭雪,更是激動落淚。
白壽娘朝着皇帝跪下,聲淚俱下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但是後面發生的事情,白壽娘按照白蛇教她的話,說成是被許仙相救,為了報答許仙就拿出小姨娘給的二百兩銀子資助許仙開了藥鋪。
在她的身邊,許仙一直注意着白蛇。就在白蛇脫離的一瞬間,許仙就感覺到了不一樣,但是到底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出來。他斜着眼仔細看了看此刻自己旁邊跪着的那個人,終于明白那種感覺是陌生。想到這一點,他就移正目光,繼續聽白壽娘說話。
“民女當時隻是無意的一句話,沒想到許相公一直記得,這才給了民女今日能夠向皇上訴說冤情的機會。”白壽娘說完,早已泣不成聲。雖然後面的話是編的,但她受冤,無家可歸卻是事實。此刻她盡述冤屈,完全是真情流露,而且她的聲音清婉動人,聽來不覺令人心碎。受她情緒的感染,一時間,大殿上的人都有些動容。
許仙聽完白壽娘的話,這才明白當初他向白蛇提親時,白蛇說她身世不普通的原因,原來這位姑娘是大将軍的女兒。她從千金小姐到流離失所不過一夕之間,若是這樣,那實在是可憐。
因為不知道哪裡來的男人,就被污蔑了清白,還差點被自己的父親殺死。哪怕是後面離了家,也是流落破廟,差點病死。幸得白仙子相救,這才有沉冤昭雪的機會。
許仙嘴角輕抿,露出不易察覺的笑,白仙子果然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喜歡罵人卻是個熱心腸。
他正暗自贊歎着白蛇,就聽皇帝開口道:“你的遭遇讓人同情。我看你言語動作得體,确實有大家風範。最主要的是,我相信許神醫的人品,他認為冤枉的人一定是真的冤枉。”
“皇上聖明。”白壽娘感動道。
“我即刻下诏,宣白繼平來臨安,讓他親自接你回府。”
“皇上,”白壽娘難以自持,感動的說不出話,“民女,民女謝皇上。皇上如天恩德,真是當世明君。”
皇帝被誇爽了,笑道:“好了,反正太後要留許神醫多住些日子,你就和他一起留下,等白繼平來接你回家。”
“民女遵旨。”
說完,皇上就散了早朝。
許仙和白壽娘一起出來大殿。等到了沒人的地方,白壽娘朝着許仙磕頭下拜:“多謝許相公幫我洗刷如此冤情。”
許仙趕緊将她扶起來:“不必如此。白姑娘身世可憐,我自然是能幫就幫。而且,我也是受那一位所托。”
“你說的是仙女菩薩?”
“正是。你,”許仙猶豫了一下:“你可知她現在在哪裡?”
白壽娘搖頭:“我也不知道,仙女菩薩交代我如何說之後,就化作一道光走了。”
“啊,是這樣啊。”許仙怔愣了片刻,複又笑道:“如今也好了,你可以回家了。有了皇上證明你的清白,你的父親一定不敢為難你,而且日後也能擇一個良人。”
白壽娘聽到良人二字,一時羞紅了臉,低着頭不敢去看許仙。
許仙見狀,笑了笑,也沒有再說其他。
一路無話,二人各自回到住處。
許仙進入房間,見桌上有用過的半杯茶,先是有些疑惑,轉而興奮道:“白仙子,白仙子?是你在這裡嗎?”喚了半天,無人應答。許仙就在房中各處尋找,仍是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他從内室中走出,“難不成我想錯了。”正說着,一擡頭就看到桌子旁邊坐着一個人,一身的青衣,用白紗遮面,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比之前的更大更有神。
許仙驚喜道:“仙子?”
“幹啥子?”
一聽那人開口,許仙終于确定,笑道:“原來這就是仙子本來的樣貌。”
白蛇瞥了一眼許仙:“是,咋個?看不習慣還是你有意見?”
“沒,沒有。”許仙頓了一頓,問道:“仙子日後有什麼打算?”
“你如今已經是禦封的神醫。而且我算過了,你日後呢,生活平穩順遂,名利雙收,一輩子富貴。我答應你的第一件事已經辦到。至于美嬌娘嘛,你覺着白壽娘咋樣?”
許仙一低頭,躲開白蛇的目光:“我才剛成名,還是穩定穩定,再說婚姻大事吧。”
“也好,随你。反正你有了名聲,想尋什麼樣的美女尋不着。不過你真可以考慮一下白壽娘,人美心善,性格脾氣都不錯,最重要的是我瞧人家挺欣賞你的。”
“再說吧。白仙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日後有什麼打算?”
“我?我自然是回山上繼續修煉。”
“啊,這樣啊。對了,白仙子你知道嗎,昨天晚上,皇上在宴會上對我說要封我當太醫院的院首。但是我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