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我最近發現你越來越怪了,想的也怪,說的話也怪。我金屋藏什麼嬌,我又不是男子。”
“那你幹嘛想給剛認識的清倌贖身?你才怪吧。你可知歡場中沒有真話,更何談真心,小心她騙你。”
“騙我?哼,那就是你多想了。人家不僅沒騙我,還一眼就識别出我的女子身份,還,”祝英台瞄了馬文才一眼,頓了一下,說道:“還幫我隐瞞。”
“這樣啊。所以你們昨天在那裡交頭接耳的,說就是這個事啊。”馬文才笑道。
“不然呢?你以為什麼?”
馬文才笑容一頓,接着臉上的笑意加深:“沒什麼。好了,不說那個。不是要去攔雲閣嗎?走,我請客。”
“太好了,不過我們得趕緊去,去晚了怕是沒有位置。”
“急什麼,章元有雅間,難道我會沒有?”馬文才一臉得意:“他那個雅間,還是我給他弄的。”
“嗯?怎麼沒聽你說過?”
“我說過的,不過你沒細問,我以為你不在乎,我也就懶得細說了。”
祝英台疑惑道:“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
“剛開學啊,章元給我們打水,就是欠的我這個人情。”
“哦,原來是這樣。”祝英台點頭,“他剛開學就找你弄了個雅間?是來學習的嗎?”
馬文才嘴角一撇,“當然不是,他離開建康來杭州,就是為了躲自在。不然他在建康待着多好,整個建康,不是他家的親族,就是他家的舊友,在大街上一杆子打過去,絕對能打到他認識的人,行走起來不要提多方便了。”
“所以他來杭州就是為了玩。”祝英台無語。
“沒錯。好了,不說他了,我們快走吧。再晚些,怕是真要錯過了。”
二人騎馬出了書院,沿着昨天的路來到了攔雲閣。他們照例還是走的後門,一進後院,就見到了在後院中站着的田成康。此刻他正一動也不動的盯着其中一個閣樓,不知道在看什麼。
祝英台小聲對馬文才說道:“今天一天成康兄都沒有來上課,他不會一直在這裡吧。”
“問問不就知道了。”
馬文才說着,走到田成康身邊,剛開口準備說話,就聽到後院的門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堆人,叽叽喳喳的說話。
田成康原本呆呆的站着,聽到後門那邊的響動,突然有了反應,看也沒看馬文才和祝英台,徑直朝後門那邊走去。
“清蓉,你終于回來了,我擔心了一天一夜了。”
沒人答話,隻有老鸨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你怎麼還在這裡?”
“清蓉,你沒事吧。”田成康不理老鸨,繼續對清蓉說話。
老鸨一臉嫌棄的看着田成康,厭惡的對他說道:“不要以為你做了首曲子,就能天天看到清蓉,和她說話。和我們清蓉來往的,可都是達官貴族。像你這樣沒有銀子的窮酸,能讓你指導清蓉兩天音樂,就已經是燒高香了。還真以為自己可以了。”
田成康被刺激到,神情激動道:“若不是為了清蓉,你就算給我萬金,我也不會賣那個曲子。”
老鸨白眼一翻,繼續嘲諷:“還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靠個破曲子就想抱得美人歸。我告訴你,美人都是真金白銀堆出來的。我們清蓉要是真跟你了,可就隻剩吃苦受累了,不出三個月就會變成一個黃臉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不會的,我可以掙錢,我不會讓清蓉受苦的。”
“呵,還真幻想上了。我告訴你吧,我們家清蓉已經得了王爺的青睐,馬上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老鸨得意的笑着。
“我不信,你讓清蓉親自和我說。”田成康眼睛瞪大,不住的搖頭,他看向老鸨身後那個面上帶着白紗的女子,渴望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那女子卻從頭到尾都低垂着頭,一言不發。
老鸨實在是沒耐心再跟田成康耗着,推了他一把:“起開吧你,馬上演出就開始了,别擋老娘的财路。”她手指着田成康,表情狠厲起來:“我也警告你,不要再來纏着清蓉,要是入王府的事情出了什麼差錯,老娘就派人打斷你的腿。”她冷冷的看了田成康一眼,招呼後面的人:“我們走。”
雙方交彙的時候,清蓉甚至沒給田成康一個眼神,田成康就那麼被晾在了原地。
祝英台和馬文才在不遠處看的清楚,他倆躲在一邊,等老鸨她們過去才出來。
二人對視一眼,祝英台光動嘴不出聲:“怎麼辦?要去安慰成康兄嗎?”
馬文才搖搖頭:“這個時候,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吧。我們幫不上什麼忙。”
祝英台點點頭,就和馬文才離了後院,進入攔雲閣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