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紹興陽的無腦小問題後,陳雲良這才開始跟衆人解釋:
“首先是這跟骨頭的斷面十分光滑,這就排除了是畸變生物所為的可能,行兇者不但帶刀,刀還又快又利,像宴甯那樣沒接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就絕對砍不出來。”
紹興陽将骨頭的斷面展示給衆人看,接着說道:“其次是斷骨裡的骨髓,按理說已經裸露在外,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幹形成空洞,但這裡面的骨髓卻還是濕潤的,裡面的水分并沒有幹透,從這裡就能看出死亡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周。”
燕紅疑惑:“既然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周,那為什麼屍體已經完全白骨化了?”
“其實一周都算出于嚴謹了,我估計不超過三天,”陳雲良将斷骨收回,看向身後散落的骨頭說:“這些骨頭并不是在自然環境下分解後才變成白骨的,而是在某種特殊手段下才變成了這樣。”
“特殊手段?”紹興陽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能用什麼手段把人在如此短的時間内從屍體變成白骨,而且還是這麼幹淨的白骨。
“雇傭兵小隊裡那個拿着彎刀的男人,你們還有印象吧。”
路時餘滿臉困惑,她目前隻在幾人的口述中知道那幾人的信息,但她并沒親眼見過另外三人,所以對于陳雲良說的話并不是很能理解。
但對于和拜亞德交過手的燕紅和紹興陽可以說是印象深刻,根本忘不掉。
燕紅将兩件事放在一起,瞬間聯想到了某種可能。
“你是說……”
“對,”陳雲良指了指燕紅手上的頭骨說:“殺害這三名探索小隊成員的兇手,就是雇傭兵。”
雖然并不清楚對方的異能是否能做到,但不妨礙幾人根據線索猜測,拜亞德很有可能通過異能以及那把詭異的彎刀将這三人的血肉吸食殆盡,隻剩下無法被吸收的骨頭,這才導緻了明明死亡時間不長卻出現白骨化現象的結果。
而拜亞德本人,可能已經因為吸收了這三人的血肉而恢複好了狀态,躲藏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可能他現在就在某個角落裡偷偷注視着他們。
想到這,一股陰冷的寒意一路從尾椎順着脊骨竄到了大腦。
“不會吧,這麼吓人,”路時餘搓了搓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說:“聽上去簡直和傳說中西方中世紀的吸血鬼一樣,而且他如果真的通過這個恢複了,那再遇到他豈不是很麻煩。”
唐擇玉拍了拍路時餘的肩膀,寬大的手掌仿佛将不确定導緻的害怕都撫平一般。
“不用擔心,那人的異能在單體對戰中占據優勢,可隻要沒人落單,他也拿我們沒轍。”
不過唐擇玉沒說的一點是,拜亞德雖然對上他們一群人毫無優勢,可如果他已經和另外兩名雇傭兵碰頭,并結伴而行,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看到路時餘擔心的樣子,唐擇玉選擇把話咽回去,反正擔心也沒用,遇到了就隻能打了,現在說出來還平添煩惱。
大概是見衆人許久都沒關注自己,那藏在頭骨裡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竟然想偷偷溜走,結果是被路時餘看了個正着。
一對如同蝸牛觸角般的眼睛從頭骨中探出,與路時餘四目相對,長長的眼睛輕微晃動着,路時餘就像看到了廣東特産雙馬尾一樣露出驚懼交加般難看表情。
“呃,呃,呃……”
話語就像石頭梗在喉嚨裡,路時餘指着那對瘆人的眼睛,緊張到喉管被壓得發不出聲音。
燕紅扭頭瞧見這一幕,壞心眼地想把頭骨突然湊到路時餘眼前,被唐擇玉及時握住手腕攔下了。
“先看看裡面是什麼吧。”
不知道為什麼,燕紅感覺唐擇玉似乎有點生氣了。
“哦。”
話題重新回到這顆亂動的頭骨上,幾人圍在一起,中間擺着一動不動正在裝死的頭骨。
“怎麼樣它都不肯出來啊,”紹興陽提議道:“要不然試試看水淹火烤呢?剛好咱有這條件。”
“火烤?你是想幫他們火化一下嗎?”燕紅說。
陳雲良淡淡道:“我還是希望能保留裡面東西的完整性,萬一它像蝦一樣熟了後會變色,我還怎麼觀察?”
“那怎麼辦,把頭骨劈開怎麼樣?”
“頭骨是人體最硬的骨頭之一,想要劈開還不損傷到裡面的東西,難度有點大,但可以試試。”
三人興緻勃勃地讨論着如何将藏在裡面的東西弄出來,而裡面的生物又因為聽不懂人話而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到底有多危險。
路時餘聽着幾人的讨論,思緒仿佛都停滞了,良久才猶豫地說:
“那個,你們要不要尊重一下逝者,放過他的頭……起碼别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