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叽叽喳喳飛來,停在窗邊歪着頭看熟睡的兩人,蹦來蹦去落在的池淮的身上,用尖小的喙一下又一下碰他的鼻尖。翻了一個身,鳥兒被吓走,叫了兩聲轉頭又落在穆喆身上,看着這個陌生的人,沒做出剛才的動作,蹦了兩下飛出窗外。
穆喆這一晚睡的舒服極了,身心全面放松下睡姿七仰八叉,被子的一角沾了地,池淮打着哈欠,睡眼惺忪,步子有些打飄,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衣服,還貼心地将穆喆的被子拉了拉。套上外衣,腦子清醒了一點,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氣的一把将穆喆的被子掀開,居高臨下道:“半刻鐘後出現在夥房,否則就餓肚子。”
夢中的穆喆在和王大毛進行一場激烈的戰鬥,這幾天的飽飯沒白吃,他第一次按倒了身肥體壯的王大毛,在即将看到勝利的曙光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将他拽走,在一陣頭暈目眩中他看到了床邊的池淮。什麼情況,他瞪大了雙眼,揉着亂糟糟的頭發,迷茫看着周圍的一切,消化這個新的環境,片刻就恢複了記憶,随後聽見一句話浮在空中,門口是池淮的背影。
宗服要在經過停雲閣的無字石碑認可後方能量身裁剪,穆喆火急火燎穿着自己的衣服沖出房門,此時殿内沒什麼人了,幸好昨日池莜對殿内簡單解釋了一番,才讓他不似無頭蒼蠅。
他自己不會束發,之前都用布條随便系在頭頂,後面是散的,前面也亂糟糟的,遇到師父後才修剪一次,也是系在頭頂,隻是看着美觀不少。昨日他看到别人都束發,精神十足,也符合仙人的形象,搗鼓了半天也沒束好,穆喆眼一閉就這樣吧,就這樣頂着與衆不同的發型和穿着出了殿門。
明明才辰時初,出鞘的劍,整齊的站姿和激揚的氣勢,這不是熱身的樣子,穆喆驚歎了一聲,被這練功場景吸引,動起來的瞬間,劍在他們手中若有若無,就像是自己身體裡的一部分,翻轉,前刺如同揮手一樣自然,一道齊聲的“嗬,哈!”人瞬間騰空而起,直接在空中行了一術劍法,劍影之快肉眼甚至捕捉不到。
“祁安。”看着入迷的時間,池莜突然從後面出現,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眉眼彎彎道:“昨晚休息的怎麼樣?非晚沒對你做什麼吧?”穆喆對“非晚”二字有點陌生,“就是池淮,同門同師,日後你也可以這樣喚他。”池莜補充了一句。
“師兄很好,對我很照顧。”穆喆撓了一下臉,滿腦子都是昨晚給他的吃食。
池莜眨了眨眼睛,穆喆說照顧就是照顧吧,萬一池淮一晚上就想開了,不鑽牛角尖的呢,不再說什麼,頻頻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夥房裡不光有鍋碗瓢盆,大部分是排列整齊的長桌,池淮不在這裡,想必吃好了飯離去了,穆喆來的晚了,隻有一人彎腰擦拭着桌子,穿着宗門統一的霁青色衣服,腰間系着圍衣,可以看出也是蒼巒宗的弟子。
聽到有人進了,那人轉頭,看到的是個他不熟悉的人,愣了一下,也僅僅片刻,那人就放松下來,上前一步對着穆喆說:“你就是穆喆吧?我聽他們替到了你,能一開始就來雲中峰史無前例,你可是第一人。”
對次提及的事,穆喆也開始注意了,從一開始就能聽見一些竊竊私語,什麼“金丹期”“門派第一人”,似乎人人對這件事都很上心,包括看向他的目光,除了熱情外,還有濃烈的探究。突然的加入不免人人好奇,他這樣想的,沒有第二種想法,想不出來接着想隻會讓自己疲勞。
穆喆道:“前輩們惦念了,師父安排如此。”說完仔細看了那人,身姿魁梧,容貌上來說沒有胡渣,油煙的熏染看起來粗糙,臉上多道淺淺的疤痕,挽着的衣袖方便幹活,露出的小臂也有不少疤痕,攥着抹布的手似乎不太對勁,少了兩指。
“你初來宗門還未适應這裡的生活,卯時天未亮他們就開始了舞劍習法,隻有池淮那小子要睡夠時辰,不過誰讓他天賦異禀。”那人眼裡是欣慰,是對後輩的欣賞:“鍋裡還留有一些蝦仁豆腐和銀耳湯,宗門裡人口味清淡,你看你能不能吃的慣。”
穆喆不可能挑食,聽到還有吃的興奮道:“多謝前輩!”
那人笑了幾聲,領着穆喆去了後廚,走動的時候,穆喆眼眸又暗了幾分,那人一瘸一拐的,讓他心裡五味雜陳。
等穆喆從夥房出來時,舞劍已經結束,這可不是休息,是換了一場形式的訓練,靈力的比拼。面前場上隻坐着兩人,其餘人在一旁圍觀,兩人面對面,中間隔有兩三米距離,擺放的是雙方的劍。
兩人雙眼緊閉,手沒有停,做着運氣的動作,胳膊慢慢擡起,中間的劍似乎和劍主融為一體,也慢慢往上升,突然,一把劍先發動攻擊,朝着對面劈去,另一把劍實實在在擋住了這一擊,後者不再忍讓,晃動一下竟變出和本體一模一樣的劍,兩把劍交錯向前刺,前者不甘示弱,快速旋轉形成一道風牆,彈開了能量弱的虛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