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長閉關,蒼巒宗的一切事物有序進行着,期間無人來擾,也是過了段恰意的時光,陣法的事終于到了收尾工作,像有意為之一般,許久不接待人的望川頂來了人。
來的人岐山青陽宗的弟子,來此遞交三月後靈法争魁會的帖子,地點就在岐山。池莜收下帖子,但不給明确的答複,隻說和仙長們商議再做決定。正常情況下,帖子一到就做決定,但青陽宗的人面對蒼巒宗放不開手腳,沒說什麼重話就走了。送走了客,蒼巒宗弟子有得愁了,練功都沒勁了,坐成一團唉聲歎氣。
浮雲台中空空如也,台外的岩石座無虛席,一名有參會經驗的弟子托着腮,手裡盤着一塊光滑的鵝卵石,心煩意亂道:“照我說,這個什麼争魁會就是最該廢除的活動,費時費力,有這舉辦的時間還不如下山替百姓驅邪除禍。”
也有樂天派:“話沒錯,但不能說的絕對,靈法争魁會流傳至今一定有他的道理,各門各派聚在一起,結識更多的青年才俊,還能加深各門派的情誼,比武第二,這才是宗旨。況且要是不去的話會被扣上怯戰的帽子,以後在江湖上哪有什麼地位可言。”
那名弟子想起什麼不快的事,将鵝卵石一摔氣憤道:“什麼情誼,我看就是口頭說說而已。或許舉辦初各宗門是抱着這樣的想法,時間一久就變了本質,上次大會,赤手空拳下,明明是我穩勝的局面,那人非使陰招,你不知道一掌長的針紮進胳膊裡什麼滋味,都差點給我紮穿了,那人我能記他一輩子。”
同門受辱,其他人也跟着氣:“還有這檔事?你咋不和我們講講,我們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為你報仇。”
都是過去這麼久的事,那弟子本想一輩子埋在心裡,隻是心亂脫口而出,不想鬧大擺擺手道:“這事不光彩,我和宗主都不想聲張,怕壞了宗門間的情誼。”
有人說了一句話:“人心難測,虛僞,真虛僞!”
……
瑤殿,從池淮得知即将到來的武林大會後,面色凝重望着遠處失神,後來又一聲不響的提着劍揮舞了一個時辰,不吃不喝,旁人叫他也不理,額前的汗水順着臉掉落,不能落地就被劍打散。今日的池淮很奇怪,但善心大發給穆喆放了一天假,将近一個月沒有休息過的穆喆差點跪下道謝,殿外的人呼呼不停,殿内的穆喆同池莜吃着點心喝着茶。
聊到池淮,穆喆開始發問:“師兄今天怎麼了?”
池莜道:“他啊,擔心靈法争魁會的事呢。”
“靈法争魁會可怕成這樣嗎?”穆喆覺得不應該啊,池淮厲害成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會擔心這件事。
“不一樣。”池莜搖搖手指:“非晚勝過大部分人不假,俗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時候全江湖各流各派都會應戰,能遇到什麼逆天的人自己也說不定。”
穆喆已經開始想象:“那師兄會不會輸?輸了怎麼辦?不敢想……”
池莜道:“靈法争魁會有輸有赢,赢了不徘徊,輸了不躊躇,不管輸赢都應再接再厲,過強的執念會成為修煉路上的心魔。”
穆喆突然激動了起來:“那到時候我能去嗎?”
池莜點點頭:“全宗門弟子都要去,你也不例外。”她有一點剛才想不明白,現在穆哲一問她摸清了些頭緒,往年的靈法争魁會都在春末時舉行,這樣說還有半年的時間,可現在整整提前了三個月,原因不就是想探探一進宗門就入住雲中峰的“天才”嗎。
穆喆在想擂台上的師兄又是怎樣的風姿,轉頭便看到門外不停歇的池淮,是飄着的發絲和發帶太過招眼,還是即将滴下的汗想為他擦去,心裡的水平在一點點傾斜,最後輕聲卻又堅定道:“但我就想讓師兄赢……”
池莜聽見了,沉默着,思緒慢慢飄,越過了時間的千山萬水,到了幾年前擂台下池淮的臉上。
“我就是想赢!”五年前靈法争魁會的池淮還沒金丹入體,年僅十一歲他面龐稚嫩,臉頰上的肉說話時還一鼓一鼓的,撇着嘴不聽池觀南的苦口婆心。
“和你比試的是黎陽天道宗的翹楚,他修煉時間比你早的多,已金丹入體多年,你年齡尚小,輸了就輸了,以自己的安全為主,點到為止。再說輸赢能代表什麼,一場交友會而已。”池觀南就擔心池淮不服輸的勁,就怕他一急眼非得和人家争個你死我活。
池淮現在聽不下任何話,滿腔怒火盯着擂台另一旁的人:“我早看那人不順眼了,仗着自己早修煉個幾年不把人看在眼裡,上一輪在山間尋物時,明明是我先拿到旗幟,他偏和我搶,還說我是小孩不讓我搗亂。”
上台後,對面人看着池淮還沒長成人的身高,笑道:“沒想到是你這個小孩,我蒙眼一射竟射中了你的名字,咱倆還真的是有緣,下面的比賽我讓你三招,省的别人說我欺負小孩。”
池淮不吃這一套:“别瞧不起人!”
随着鑼聲響起,池淮招招有力,卻被那人輕松躲開,跳到身後使出重拳時,那人敏捷轉身握住他的拳。一直在閃躲,沒半點要進攻的動作,池淮皺着眉,臉蛋通紅道:“出招啊你,畏手畏腳的算什麼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