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努力複建了三周，還順便測試了一下超人的能力。

鋼鐵之軀時靈時不靈，超級聽力有但是超級大腦不在，聽多了會暈，剩下的超能力全沒有，直到今天，遲來的饑餓感襲擊了克拉克，意味着他終于長出足夠的消化器官。

“巴裡，呃，我想吃點東西。”克拉克相當不好意思地說。

“你重生的第一頓飯，我想想，西北方有個家庭餐廳，評價挺不錯的，”巴裡笑了笑：“還有蘋果派。”

“等我五分鐘，然後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克拉克從他躺着的床墊上蓋的四層毯子中抽出一條，鋪在地上當臨時的野餐墊，他現在在非洲沙漠中部，荒無人煙，身邊全是反光闆，超人自從複活就沒經曆過夜晚，所有東西都是閃電俠準備的。

說起來，巴裡他沒有帶自己去孤獨堡壘或者瞭望塔。

克拉克長歎一聲，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克拉克當然聽過這個世界，不如說一恢複超級聽力就去聽了，盡管聽五分鐘就會頭痛，他還是一遍遍地在萬萬人中尋找那些熟悉的心跳聲，然後，他發現這條時間線太早了。

戴安娜，目前地球的最強者，她的心跳最先闖進他的耳朵，仿佛是鋼鐵的轟鳴；她如此有力，和過去一樣強大，當克拉克聽到她時，公主仿佛若有所感，遙遙望向他的方向。

神的女兒，嘗遍世間冷暖，并決心守護人類，真言與正義常伴此身。

布魯斯，因為地域特殊，克拉克不得不在哥譚找了幾十次，才确定了那個相似的心跳聲。

他還年輕，孤身一人，尚未有過喪子之痛，脊柱完好，傷痕累累，眼神堅定。

露易絲和吉米，嗯，星球日報，最好的記者和攝影師，他的朋友們在崗位上發光發熱。

閃電沒有心跳，綠燈似乎不在地球，亞瑟還沒登上王位，鋼骨是橄榄球明星。

還有沙贊、羅賓、綠箭……人太多了，克拉克沒有找全。

風聲把克拉克的思緒拉回現實，紅色的電光閃爍，他手裡被塞了一塊切好的蘋果派和溫度正好的玉米汁，熱狗、披薩和漢堡在周圍擺滿，新鮮出爐。

巴裡摘下了制服的頭套，露出燦爛的金發，他捧着冰可樂，用蔚藍的眼睛注視克拉克：“卡爾，你想先從哪裡說起？”

“叫我克拉克吧，”他咬下一口蘋果派，甜味短暫撫慰了他饑餓的胃：“你是誰？”

“巴塞洛缪·艾倫，大家都叫我巴裡，二代閃電俠，極速者。”

“我是誰？”

“卡爾·艾爾，氪星之子，人間之神，正義聯盟的主席；鑒于你更認可克拉克·肯特的名字——星球日報曾經的記者，堪薩斯長大的小鎮青年。”

“我的世界呢？”

“結束了，地球最後的騎士，布魯斯戰勝歐米伽，他用盧瑟的技術找到了嬰兒時期的你，希望終于回歸，所以那個宇宙被允許繼續存在，戴安娜他們會在荒涼的地球上重建家園。”

“對不起，隻是，那個孩子已經代表了超人，那個宇宙沒有你的位置了。”

“......不必道歉，我知道強行改寫時間線會導緻怎樣嚴重的後果……”克拉克扶着額頭，用一種怅然的語氣說：“作為超級英雄，我們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總之我的朋友們戰勝了苦難，赢得了自己的未來，還有——”

“新世界有我的位置，他也是我。”

“這便好。”

一陣必要的沉寂彌漫在他們二人之間，克拉克很堅強，隻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現實。

玉米汁的吸管被黑發青年咬得坑坑窪窪，良久，他收拾好心态重新開口：

“這世界需要我做什麼？”

“活着，”巴裡用披薩塞住克拉克的嘴，“暫時别死。”

“大費周章的複活我，隻是需要我活着？”克拉克費力地把食物咽下去，真好吃，幾年沒嘗過的味道了，芝士卷邊的花紋讓他想起沃利從神速力歸來後舉辦的小聚會，夜翼訂了布魯德海文的特色餐廳，那家店的面皮上印的都是藍鳥标志。

迪克，馬戲團的慘案還沒發生，他仍是飛翔的格雷森。

“首先，别用“隻是”形容你，”精通時間和多元宇宙知識的閃電俠反駁，“其次，你恢複全部力量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最後，超人光是存在就能極大穩定宇宙結構，這個世界沒有氪星存在，沒有卡拉，沒有神速力，我的親朋都未曾出生。”

“那你……？”

“多元宇宙浩如煙海，這個世界甚至排不上前1000的編号，它的構成殘缺，故事短暫，本來應該在某一天悄然消散，融入起源牆。”

“不知何時，它覺醒了自己的意識，不願順應死亡的結局，迫切地想活下去。”巴裡指尖凝聚閃電，構成了一個長着眼睛和兩隻手的球體，代表世界意識，抽象版。

小球的手上下揮舞，在沙地中翻找，金黃的細沙從它四個指頭間的縫隙中流過，最終它挖出了一塊白色的小碎石，激動地蹦蹦跳跳。

“它……從時間線中抓住了我？”

“回答正确。”巴裡打了個響指，繼續演示：小球拼命把碎石塞進自己身體裡，周圍揚起的細沙被它的大幅度動作所吸引，也有一小撮擠進了球體裡。

“多元宇宙壁壘打開了一個口子，神速力湧入這個世界？”

“是的，這就是我出現的原因。”

巴裡艾倫劃開手臂上的制服，撕開自己胳膊上的皮膚，裡面流動的不是血肉，而是藍色的實體化神速力。

“我是神速力之源，是神速力的化身，追随你而來，能看到所有人的時間線，我存在的意義是阻止這個世界毀滅，換句話說，我因你而生。”

“這可真是……壓力好大。”克拉克趕快把巴裡的傷口摁住，絲絲神速力從傷口中滲出，最終散成光點，成為時間的一部分。高速自愈下，巴裡皮膚上的劃痕很快恢複如初，毫無痕迹。

“不必有壓力，克拉克。人類總會有等待你的時間。”

“就算我們沉默，你會對苦難無動于衷嗎？會對災厄袖手旁觀嗎？”巴裡相當确信地說。

“有你，世界總會有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