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的屏幕閃爍着無數監控畫面,布魯斯的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殘影。
“鋼骨呢?!”他的聲音嘶啞。
“還是聯系不上!”阿爾弗雷德緊握通訊器,“沙贊說,鋼骨獨自追蹤獸化人進了地下排水系統,那裡的合金層和異常能量場形成了天然信号屏障!”
布魯斯眉頭緊鎖,他從未如此迫切地需要鋼骨的網絡追蹤能力。
哥譚的每一個攝像頭、每一條通訊記錄、每一處信号波動……他需要全部篩一遍,現在。
傑森的時間不多了。
控制台突然爆出刺目的紅色警告框,哥譚市政交通系統的攝像頭正在飛速失靈,未知病毒正在攻擊哥譚警局的系統。
小醜的把戲。
布魯斯更改指令:“重新接入,調用瞭望塔的算力!”
但系統太慢,線索太雜,而小醜的直播信号像幽靈一樣在全球跳躍,根本無法鎖定。
布魯斯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該死……!”
·
聽啊,是鐘聲。
命運的指針走到了應有的位置。
削尖的鐵棍抵在傑森胸口時,小醜還在對着鏡頭行滑稽的脫帽禮。
生鏽的金屬刺入血肉的悶響與他的台詞完美重合:“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
就在刺中心髒的瞬間。
咚。
兩萬米高空上,接住失事飛機的喬捕捉到了那聲異常的心跳驟停。
……嗯?
下一秒,飛機瞬間安置到最近的機場,而他化作一道殘影,突破大氣層,撞向聲音的源頭。
地下室的混凝土天花闆轟然崩塌。
磚石、鋼筋、塵埃——一切都在氪星人的沖擊下粉碎。喬如隕石般砸落,氣浪掀翻了周圍的機器。
但房間裡早已空無一人。
隻有十二台自動機槍從陰影中升起,牆皮剝落,露出藏其中的燈管,放出紅太陽的光。
陷阱。
小醜的全息投影在廢墟上哈哈大笑:
“太慢啦,外星佬!”
機槍開火,鉛彈交織成網。喬的皮膚在紅太陽輻射下變得脆弱,鋼鐵之軀居然被打出幾道傷口,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熱視線橫掃,将機槍熔成鐵水。
背後監控的人很明顯不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下一輪立刻啟動,後排再次升起了密密麻麻的槍口。
這次還瞄準了幾乎休克的羅賓,沖鋒槍連排齊發,三百六十度覆蓋,槍林彈雨的轟鳴聲盛大到能刺破常人耳膜。
改寫命運,竟然要克服這麼大的困難嗎?
少年果斷地沖向傑森。
子彈穿透他的肩膀、腹部、大腿,鮮血在紅太陽的光線下蒸發出刺鼻的鐵鏽味。
無所謂,我早就把生命放上命運的天平。
喬在心底說,我要回家。
傑森在血泊中微微抽搐,瞳孔已經渙散,卻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看到那個氪星人迎着彈雨向他沖來——
他用身體擋在自己面前。
鉛彈貫穿骨骼的聲音悶而鈍,像錘子砸進朽木。
心口處那片氪石更痛了。
喬把傑森摟在懷裡,羅賓制服上殘留的氪石粉末讓他更加虛弱,無法發揮出原本的力量或者速度。
他的手臂在發抖。
氪石毒素順着血管爬行,像無數根燒紅的鐵絲在骨髓裡攪動。
傑森的身體在他懷裡一點點變冷。
兩人的血在地面交彙,粘稠的、溫熱的,逐漸變得冰涼。喬聽見傑森的心跳越來越慢,間隔越來越長,像一首即将彈到尾聲的安魂曲。
就在喬的瞳孔開始因失血而渙散的刹那——
“撲簌”
輕輕的振翅聲。
披風突然無風自動,雪白的織物在腥臭的空氣中揚起,像垂死的天鵝。
緊接着,無數道銀藍色的光絲從布料纖維中迸發,整件披風瞬間分解成漫天飛舞的光蝶。
那些生物每一隻都隻有掌心大小,雪白的翅膀流淌着虹彩,邊緣泛着X金屬特有的星輝。
它們盤旋時灑落的鱗粉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屑,精準地落在傑森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這是……?】
喬咳出一口血,瞳孔劇烈收縮。他看見少年胸前的貫穿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翻卷的皮肉像被無形的手指撫平,斷裂的肋骨随着細微的“咔嗒”聲自動複位。
【酒神因子的再生力?但怎麼可能——】
記憶突然閃回,喬剛來這個宇宙時,待過一段時間醫療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