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追命的話,淩小刀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懵懂地點了點頭。
追命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熱絡的态度瞬間淡下去了一點。
諸葛正我見了,心中暗自搖頭,出聲道:“淩姑娘,我是不會收人為徒的。”
他偏頭看着身旁的四人,道,“就算是他們四個,我教他們武藝亦非以師徒身份,所以……”
“淩姑娘,你還是請回吧。”
無情接上諸葛正我的話。
諸葛正我搖頭笑道:“無情,你猜錯我的心意了。”
無情聞言不由轉過頭一臉愕然地去看他。
諸葛正我睿智的眸子溫和地注視着淩小刀:“我想說的是:淩姑娘,我可以教你。不過毋須叫我師傅,有時間就來吧。”
相比于淩小刀和她身邊丫鬟小芊喜形于色,無情是直接皺了眉。
便是一貫來溫柔的飄雪也冷着一張臉。
諸葛正我又道:“神捕府很随意的,最重要你肯來學藝即可。”
接着,他将視線放在鐵手身上,說道,“鐵手,你以後就教小刀。”
安上娆心中一沉——她是女子,又有武藝;明明她才是教導淩小刀的不二人選,而諸葛正我卻讓鐵手去教。
這無異是三點:其一,他實在是因為看到她身上的這身淺藍色的煙雲蝴蝶裙想到了故人一時難以忘情,因而不想再看一眼觸景傷情;其二,他在防範她,因為擔心她會與淩小刀身後的淩落石勾結而隔開她們兩個;其三,他在保護她,因為擔心她會被淩小刀身後的淩落石傷害所以才隔開她們兩個。
然而第一實在是太不符合諸葛正我的性格了;而如果第二點成立,那麼諸葛正我就不會一開始在拜劍山莊時委托她照顧無情,雖然那有可能是另一個局,可是她覺得按照諸葛正我那光明磊落的性子是絕不可能布下這種計謀;至于第三點……
安上娆覺得,這也是最為恰當的一點了。
鐵手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
隻不過憑着對于諸葛正我的信任,鐵手僅僅是遲疑了一會兒便抱拳應道:“是!”
淩小刀倒是一點都沒感覺到哪裡不對,她微笑着開口道:“謝謝諸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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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諸葛正我沒有讓她去教導淩小刀,那麼安上娆也就樂得清閑。
閑看花開花落,卧仰雲卷雲舒;得趣時掬一捧沁如水的陽光,無聊時撚一枚棋子輕叩棋盤敲下一色落花。
無情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捏了塊桂花糕邊吃邊下棋的人,不由嘴角略微抽搐:“你究竟是要下棋還是要吃糕點?”
“一邊吃,一邊下咯。”
安上娆眯眼笑道。
她将最後一口桂花糕塞進嘴裡,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再從棋盒裡撚了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無情瞟了她一眼,從自己手旁的棋盒裡撚起一枚白子落在上方,說道:“都說做事專一,方才出成效。你将心思總放于吃食之上,也無怪棋藝一直不長進。”
安上娆眨了眨眼睛無辜道:“無情公子,我學了棋才沒幾天呢。”
她心說,我才學了三天來着。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無情淡然說道,“若隻是蹉跎,那麼給你三年又何用,終是與三天的成果所差無二。”
安上娆擡了擡下巴,說道:“我聽懂你這是在諷刺我了。”
無情輕笑:“還不算太笨。”
安上娆正要回嘴,突然聽到一聲凄厲的尖叫聲。
兩人面面相觑,還是無情先反應過來皺眉問道:“發生麼了什麼事?”
安上娆也扔下了手中的棋子起身推着無情就走。
她應道:“聽聲音是從西廂房旁邊的跨院傳來的。”
“那個院子世叔不是說先劃出來教淩姑娘練武了嗎?”
無情問道。
安上娆訝異道:“莫非是淩姑娘出事了?”
兩人随口又說了幾句。
還好剛才下棋的庭院離西跨院并不遠,幾十步的路程也就到了。
正當安上娆推着無情到時,她看到冷血面無表情地抱胸站在緊閉着的房門前,一臉面無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從那緊閉着的房門内還不時地穿|插着野狗的吠叫與女子的尖叫。
安上娆一怔,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麼安靜的院落,讓她剛才一路走來腦中幻想的刀光劍影,腥風血雨的肅殺之氣通通消失得徹底。
聽到了腳步聲和輪椅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冷血偏過頭來。
安上娆趁勢走上前,問道:“冷血公子,你怎會在此?”
“教人。”
冷血的回答很是簡短。
隻不過安上娆也不介意。
事實上,她反而是有些受寵若驚。
她又問道:“冷血公子,你是在——教淩姑娘?”
冷血點了點頭。
“那淩姑娘呢?”
冷血偏頭,冰冷的視線直直地望向緊閉的雕刻着瑞獸圖樣的古樸房門。
安上娆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指着那房間瞪大了眼睛問道:“你,你難道把淩姑娘一個人關房裡了?”
“沒有。”
冷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