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淩小骨也不惱。
那勾起的笑容隐藏在面具下,他又問道:“那我陪你去找那冷冰冰的大捕快,可好?”
安上娆臉上的笑意更甚。
彎彎的眉眼帶着清濛,她扯開了笑容點頭:“好啊。”
淩小骨打開了扇子輕搖了兩下,歎氣道:“看來我在娆娆心裡的份量還沒有大捕快來的要緊呐——一提到他,娆娆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呢。”
[叮!
陌上花開,緩緩歸。
主線任務:姻緣締+5%進度。當前任務進度30%。
獎勵積分二十五點!]
安上娆擡頭,輕聲問道:“變成什麼樣哩?”
淩小骨也回以溫柔的聲音:“娆娆總是看不到自己跟大捕快說話時自己的表情完全不一樣哩。”
“有多不一樣?”
安上娆問。
“很不一樣。”
淩小骨回答。
安上娆笑了笑:表情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又有些不以為意。
她伸手撫了撫有些松散的發髻,開口道:“先不管一樣不一樣的,你是不是得讓我先梳洗一下?”
淩小骨做恍然大悟狀:“是了是了,我竟忘了娆娆還剛起床都沒梳整過。”
緊接着他又搖頭作出一副窮酸儒生的樣子道,“哎,都怪我太過孟浪竟看到了娆娆這般未經梳洗的樣子,看來娆娆實在是得委屈下嫁給小生了啊。”
聽了他的話,安上娆笑意盈盈地開口道:“滾。”
于是淩小骨圓潤地滾了出去。
看着淩小骨在走出之前還為她阖上了門,安上娆伸出食指撥了一縷長發到胸前閉着眼睛歎了口氣。
待将口中藏着的濁氣吐淨,她才起身掀了被子彎了腰穿好鞋子,又将身上未脫去的衣裳整了整,卸了先前入睡前沒有摘下的钗環揣着走到了梳妝鏡前。
也許是地方偏僻的緣故,梳妝台上擺擱的銅鏡并不如神捕府那般透亮,反而是暗黃的如同常年勞作的女人的皮膚一般——昏黃深沉,不帶一絲光亮。
隻是環境迫使,安上娆也不挑剔些什麼,隻坐在銅鏡前就拿了一把木梳梳起了頭發。
——說來她實在有些奇怪。
冥冥之中,她總覺得自己現在所用的這具身體并不像是她魂穿之後所依附到别人的身上,倒更像是她自己的軀體一般;這種感覺尤其是在她看到身上某些隐秘得和她在另一個世界中所受的傷完全吻合的痕迹特為明顯。
隻是她的這些感覺在看到那及腰的長發和一開始身上那件白色紗羅裙卻陡然又散了。
思來想去,顧前慮後——她還是覺得,随其自然就好。
這是她一貫的态度,消極卻又着實有效。
——看着銅鏡中映出的不甚清晰的容顔。
安上娆斂了眸子順着一縷發絲用唇抿着,兩隻手則是将拿着曲形的珍珠小簪固住了發圈,挽出了一個輕巧的發型的雛形;接着,她松了口,輕軟黑亮的發絲從她頗為蒼白的唇間緩緩落下,安上娆順勢沿着發梢将長發撥到了腦後,用上了那支蝴蝶流蘇曲形桃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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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外昏昏沉沉的夜色伴着桌子上霹靂作響小聲炸開的燭火閃着曳動的螢螢淺芒。
安上娆用着桌子上的簪子挑了挑燈芯,就又将簪子放回了遠處自己推了門出去。
——屋外倒是熱鬧得緊。
桑芷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但看樣子卻是與淩小骨言語分外不和的樣子竟用着手中的銀針抵在白白脖頸周的穴位上。
然而本該驚慌失措的淩小骨卻是悠然地搖着扇子,一副怡然自得的作态,仿佛脖子上抵着的并非是銳利得可以直取他性命的銀針,而是一朵盛開着散發着沁人馨香的鮮花;至于他的神情,被面具掩蓋的結結實實,安上娆着實看不分明。
小門吱呀一聲得發出了輕響,引得桑芷妍偏頭看了一眼。
她見是安上娆,卻仍是不肯收回銀針。
見勢,安上娆眯了眯眼,問道:“芷妍,你怎麼在這兒?”
“我在你房裡點的那炷安神香到了時間,我怕是你已經醒了就過來看看。”
桑芷妍對着安上娆倒是好聲好語,隻是轉頭一看向淩小骨時眼神就瞬間變了個樣,“然我到了門口卻看到有人不規不矩,行為着實可疑得很!”
“可疑?”
淩小骨搖着扇子的動作沒有停頓半分。
他頗為贊同地點頭道,“确實有人形迹可疑的很——也不知道這姑娘家是怎麼想的,竟還對着一個陌生男人動手動腳的。”
“你!”
桑芷妍被淩小骨的牙尖嘴利,更貼切的說是無恥給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好歹也是毀人清譽的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