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臉上的笑意加深。
他饒有趣味地問道:“你覺得少了哪裡?”
安上娆蹙着眉。
她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神色顯得嚴肅又認真,緩緩地說着自己的推測:“無情你畫的兵器雖然新奇前所未見,能夠在第一時間給予對方最大的傷害。可這麼大的武器若是提在手中起步太明顯了?而且還容易讓受害者看到,心生異樣後又起防備之心。”
“沒錯。”
無情贊許地點頭。
他拿起筆枕上隔着的一枝毛筆繼續在圖紙上添了幾筆,将那個活像個排風扇的兇器上頭加了一條鐵鍊,說道,“我在張才死亡現場的橫街牆壁上發現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被打擊所造成的痕迹。起初我還并不能确定究竟是原因,但是上娆這麼一說我便知道原來是上頭這條鐵鍊的緣故。”
追命瞪着眼有些不滿:“你既然發現了兇案現場的不對勁那你還不跟我們說明白啊?”
無情沒理他,繼續說:“我相信這件兇器一定是由一條長鐵鍊所操縱,揮動的時候會觸及其他地方。”
安上娆點頭,表示懂了。
接着她轉過頭,像是順毛一樣地安撫詢問着被無情忽視一臉抓狂的追命:“對了追命大哥,你們發現了什麼?”
“哼,我們發現的可比某些人得出的東西要來的重要的多了!”
追命天生就是那種給他三分顔色,就能開染坊的人。
無情對着他熟視無睹,他氣得跳腳。而安上娆才一對着他和顔悅色,他就瞬間轉了臉色,趾高氣揚地看了無情一眼,便得意洋洋地對着安上娆炫耀道,“妹子,我告訴你啊——你大哥我今天可是四處奔波,窺間伺隙,用盡了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和能言會道的本事,出口成章,語驚四座!”
“說重點。”
冷血向來是一言不發,一說話就是一鳴驚人,完全不給追命面子。
無情也難得反常地露出了一絲微笑:“能說會道不見得,見風使舵倒是真。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來形容你真是再為恰當不過。”
追命被嗆得嘴角直抽,差點沒拿起桌上的水壺就往兩個嘴賤的家夥身上扔。
于是安上娆無奈地瞪了無情和冷血兩人一眼,好聲好氣地塞了塊杏仁酥在追命的手裡,勸道:“追命大哥别和他們一般計較。你說你的,别理他們;他們是在嫉妒你的好口才呢。”
這三個四大名捕,除了鐵手,都像個小孩子一樣,得哄着來。
無情和冷血很給面子的沒吭聲。
隻是無情小小地撇了撇嘴,滿是孩子氣的表達了自己的不屑。
鐵手倒是強忍着沒笑出聲來。
接過了安上娆給遞的糕點,又被安上娆捧着,追命開心了,但面子上還是裝一下的,便假正經地咳了兩聲。
安上娆見勢就又給他倒了杯水。
追命接過水,挑了挑眉抿了一口,才說道:“哼,我知道他們是在嫉妒我——我不和他們一般計較。”
鐵手覺得自己快憋不住笑意了,于是順勢補上一句:“是了,了不起的追命捕快還請您快告訴我們你們到底調查到了什麼吧。”
追命得意地笑了兩聲。
他已經被捧得差不多了,再過的話掉下去就真得摔死了。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追命三口兩口就吃掉了安上娆給塞到手裡的杏仁酥。喝了口水,又把手掌上的碎屑拍掉,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這才開始說:“我向張才的街坊詢問,打聽到了這張才平時沒什麼特别大的愛好:一不好色,二不貪杯。唯一的小愛好就是就總去賭坊去堵上那麼一小把,測測手氣。并且,其它的死者也都不偏不倚是群賭徒。”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共同點。”
無情問。
“喂喂,你什麼意思!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斷嗎!”
“這個和相不相信沒有共同點。”
無情連眼睛都不擡一下,“我隻是在确定多方面的可能性,這是辦案的基礎。”
追命又是被他堵得無話可說,嘟囔囔地說着“算你有理”就委委屈屈地坐下了。
還是安上娆看不過眼,從果盤裡挑了個橘子塞到了他手裡才又把他哄得眉開眼笑的。
簡直就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安上娆心下如是腹诽。
冷血環着胸,一成不變的表情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冷峻。
他微垂着頭用平闆無波的聲音回答着:“五名死者,生前曾去過十八處相同的公共處所,這個月去過的相同場所有五個,其中包括藍天賭坊,大通錢莊,有間客棧,涼茶鋪和街頭老翁的馄饨攤子。但他們隻有一個衆所周知的共同愛好——賭錢。”
無情毫不吝啬地點頭表示了自己的誇獎:“很好。”
而正剝着橘子的追命則是表示自己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