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是帶着淩落石和淩小骨一并回府的。
安上娆站的遠遠的看着他們。
托裝備着内力的福,她能夠很清楚的看到蔡京臉上有淡淡的脂粉印。再聯想一下明明是中午進宮赴宴,卻偏偏一直到傍晚才回來——想也知道是去溫柔鄉鬼混了好嗎?
安上娆撇了撇嘴,想了想,最終還是打消了貿貿然跑過去要求出門的念頭。
她随手折了一枝将謝的紫薇,塞進了桑芷妍的手中,吩咐道:“去把桌上的花換了吧。”
冰涼的指尖觸及手掌的邊緣,桑芷妍溫順地低下頭回道:“是。”
突然,安上娆靈光一閃,拍掌出聲道:“對了!枝蘿——”
“是。”
“幫我去無藥坊看看桑醫師在不在。如果在的話,請她來蔡府與我一同用餐!”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另尋他路。
她雖然不能出去,但是可以找能夠傳話的人進府啊。
加之現在桑芷妍肯定不想暴露身份,把她的話複述給神捕司的人聽這是妥妥的計劃通啊!
而不知道她内心所想的桑芷妍卻是低着頭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她沉着眼神愣了許久,才輕輕地擡起下颚用眼角偷偷看着安上娆輕輕垂落的眼睑以及眼眸中被清軟颀長的睫毛斂住的光。
一時間,她覺得話語全部被哽咽,令她無法說出更多的話,隻能又将頭低下,應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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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下了安上娆的話後,桑芷妍就以枝蘿的面容走出了蔡府。
所幸蔡府離無藥坊的距離并不算遠。
桑芷妍到了無藥坊,撕下了臉上的易容又洗掉了妝容,這才坐在鏡子前有些出神。
許久,桑芷妍才回過了神打了一盆清水将手洗幹淨,拎上了藥箱向蔡府的方向走去。
——出去的時候用的是枝蘿的身份,進來的時候用的是桑芷妍的身份。
雖然桑芷妍知道這都是自己,但是奈何蔡府守門的侍衛并不知道。
由于雙重身份的事情不能告訴别人,加上本該“帶她進府”的枝蘿就是她本身,于是桑芷妍還是花了些不必要的事情浪費在了解釋的事情上。
最終還是安上娆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又派了一個侍女出門正好與桑芷妍撞上。
等桑芷妍被侍女引進偏廳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色的菜肴。
因為安上娆無肉不歡,所以滿滿的一桌子菜有不少的肉食。
桑芷妍看了不禁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等桑芷妍的時候安上娆便已經有些餓了。
她不過晌午前打了幾局葉子戲,吃了點糕點便也沒用過午膳。
本以為蔡京進宮用了午膳很快就能回府,她也可以趁機擺上一桌菜來個借花獻佛商談一下出門的事情。卻不想蔡京寶刀未老,府裡妻妾這麼多,還要去外面偷|腥,一直讓安上娆等到傍晚。
不過安上娆還是覺得有點懷疑。
她總覺得蔡京應該不會那麼放心的讓她留在蔡府才對:有了前一次她的偷跑,按理說他這一次肯定有在她身邊留下其他暗中監視她的人。
因此安上娆很懷疑,就是她之前一直得罪他,所以這一次是蔡京給她的回禮。
但是這終究隻是安上娆的猜測。
而桑芷妍進屋的時候安上娆正咬着筷子可憐巴巴的看着眼前的菜。
當聽見腳步聲時,她很是驚喜的擡頭,招手道:“芷妍,你過來了?那我們開飯吧!——快開飯!”
“這麼開心,恐怕不是因為看到我吧?”
桑芷妍歪頭笑問道。
安上娆裝可愛得對着她眨了眨眼睛,微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之際在她的眼睑處落下溫柔的陰影,“一樣啦一樣啦。”
她拿起另一雙幹淨的筷子遞了過去,“芷妍把藥箱放下,我們吃飯吧。”
見她對她笑着,桑芷妍也不再多話,笑着将自己肩上背着的藥箱摘下放到了一邊。
她伸手接過了安上娆遞來的銀筷,道了聲謝,便坐到了她對面。
米飯早已有侍女盛好。
安上娆一面夾起一塊糖醋魚,一面想着如何和桑芷妍開口說起遊冬的事。
說實在的,之前那個莫名其妙的支線任務美人局還死死地印在她的腦海中。
安上娆不知道自己和桑芷妍究竟有什麼關系,或者說原身和桑芷妍有什麼關系;但是就憑她之前所猜測的那樣,她的請求桑芷妍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一面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面扒了口飯,安上娆有些心不在焉。
而這樣的結果就是她差點沒被魚刺卡住。
幸虧那魚刺并不大,也幸虧桑芷妍的反應快,幫她把卡在喉嚨口的魚刺順了下去。
又接過了桑芷妍倒來的茶水,安上娆小小的喝了一口,欲哭無淚,“今天太背了。”
桑芷妍看了她好幾眼,确保她是真的沒事了這才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這其實是上娆你太不小心的問題啊。”
話畢,桑芷妍便幹脆在安上娆的身邊落座。
她夾了一塊糖醋魚,等耐心地将魚刺都挑了出來這才放心的放進了安上娆的碗裡,“吃吧。”
安上娆有些孩子氣的鼓了鼓腮幫子,将糖醋魚夾到一邊,“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