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隐宣布勝負後,不止刀春寒愣着,京以珠更是有一種茫然的驚訝。
舉起的劍鞘緩緩下垂,咔哒一聲掉在地上後,京以珠好似才反應過來,張牙舞爪地撲向拉結爾:“啊啊啊師傅!!我赢了?!”
被抱住的拉結爾:“…對啊。”
拉結爾下意識想批評京以珠方才的八百個破綻,但見她這麼開心,還是于心不忍。
這還是京以珠第一次這麼外露開心這一類的情緒。笑容浮升整張臉,平日裡看着不太好相處的模樣瞬間被弱化,眼睛亮晶晶的,活像第一次考了滿分的差生。
封隐盯了一秒,綠色瞳孔下一刻就移開了視線,對着似無際的幽黑樹林失焦。
京以珠興奮得不安分,黏着她師傅叽叽歪歪的說不出來個所以然,隻傻兮兮地笑着。
“起來。”拉結爾提起她的衣領,“明天跟蕭遠山對一下,封隐?”
隔岸觀火的蕭遠山:?
“你嗎?”封隐問。
“耳朵打蚊子去了嗎?”拉結爾擰眉,罵了一句。“以珠。”
“……哦,行。”封隐有些心不在焉,點頭回答道。
“有人要遭殃咯。”陸風遙笑道。
“貌似是這樣。”譚深說:“記得将工資打我賬上,我要你出領海巡查那個月的。”
陸風遙:“……守财奴去死啊!”
“……”譚深不想跟他交流,扭頭看向拉結爾:“嗯?”
拉結爾看了看時間,搖頭:“今天不行,答應過小童要回去的。”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陸風遙一驚一乍地問:“你們還有什麼秘密活動嗎!”
後者不搭理他,陳靜說:“閉嘴。”
“那師傅,明天晚上大家一塊兒吃飯吧!我買單呀!”京以珠頭一次嘗了甜頭,亢奮勁兒還沒過。
拉結爾:“…你能赢我就去。”
刀春寒從敗北的感傷裡緩過來,誓要将蕭遠山一塊兒拉下水:“他肯定輸!”
蕭遠山不滿:“你瞎說!”
封隐笑,打了個招呼後就走人了。
拉結爾趕時間,後腳譚深也離開了。
“以珠哇,你跟姐老實說,拉結爾是不是給你出招了!”刀春寒被打擊不淺,隻一回想就懷疑人生。
京以珠實誠搖頭:“師傅讓我看着辦。”
“認栽吧,”邱祯說着風涼話:“也不看看人家師傅是誰。”
京以珠見刀春寒的沮喪樣兒,忍不住安慰她:“其實師傅很嚴厲的,我一開始真沒什麼信心。”
刀春寒更沮喪了,哭嚎道:“我不想跟天才說話!”
京以珠對此有些不知所措,下一秒就被陸風遙精準打擊:“泥菩薩過河,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明天可是蕭遠山呢。”
見鬼,又開始焦慮了。
不過頭一回沒被按着揍,還赢了,京以珠廢了好大勁兒才忍着沒跳着走,而且師傅也沒罵她。
所以說,她的表現算是及格了吧!
回家後跟父母彙了喜報,得到天花亂墜的誇獎之後,京以珠總算沒再繼續飄了,沉下心來練了一個鐘的太極才睡覺。
“可以回來了麼,嗯,很高興。”封隐拿着手機,對電話那頭說着:“不着急,這陣子還算穩定。”
“明天就來報道。”對方說。
“辛苦了,”封隐道:“前陣子看的情況如何?”
“心氣有些高,收拾兩頓就好了。”對方說,停頓一下,問:“…她死了?”
“嗯。”
夜色濃長,白發青年又一次走進那個房間。
即便沒人認為京以珠的勝利是出于僥幸,但對上蕭遠山,輸面挺大。
刀春寒被打擊太重,像是犟勁兒上頭,也不優哉遊哉地擦刀了,一空閑下來就專心琢磨戰術,執行部裡一個練太極,一個拿着平闆翻來覆去地看,惹得邱祯唏噓:“好險,差點兒就讓我燃起來了。”
“蕭遠山,緊張嗎?”石青陽一衆人看熱鬧。
沒等蕭遠山回答,譚深的譏諷就來了:“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這麼悠閑,人家挑對手直接跳過你們了,還悶頭樂呢,沒腦子的東西。”
蕭遠山無情嘲笑。
短短兩句話,成功激起喬飛燕他們的自尊心,壯士扼腕般下決心:不成功便成仁!
整得封隐路過執行部,看見裡面一片奮起練功的下屬都不由沉思:看來偶爾也得打擊一下嗎?效果看着很不錯啊……
吃過午餐後,京以珠準備仔細思量一下晚上對戰蕭遠山的戰術,走到執行部的門口時卻停下了腳。
“你是?”
執行部的凳子上坐着一個面容陰沉的年輕男人,看見她時不由蹙眉:“……呵。”
“杵門口幹什麼。”譚深對京以珠說話總算沒那麼難聽,“進去。”
視線一掃,“回來了?”
“嗯。”男人說:“她就是那個新進部的?”
譚深應聲。
京以珠覺得這人對她懷有敵意,但又不清楚緣由,跟着譚深走進去。“我叫京以珠,以後請多多指教。”
男人理都不理她,低頭玩手機。
“喲,終于回來了,”姜蒼術站在門口,戲谑道:“遭罪沒?”
“聽司長說,拉結爾直接跳過了你們。”
回部的喬飛燕等人:“……一定要這麼打擊同事嘛。”
“這是孟歸甯。”陳靜跟京以珠介紹。
“……哦哦。”京以珠欲言又止,感受到強烈排斥感,她決定保持安靜。
孟歸甯的排斥和其他人不一樣,譚深他們隻是平等的鄙視一切,但孟歸甯感覺就是純粹的看不慣她,一句嘲諷都不屑說。
京以珠想不明白。
下班後,拉結爾直接來了執行部,見到了突然出現的孟歸甯也不甚在意,隻是說明了這次切磋的場地:“找了一個即将拆遷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