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相同想法的不止我們呀。”陸風遙勾勾嘴角:“原本小靜也要來的,我沒讓。”
譚深竟然也在:“打人要趁早。”
“事不宜遲。”孟歸甯站在京以珠身後,冷冷地冒出一句話來。
執行部的成員幾乎全員集齊。
“他住哪層?”刀春寒問。
譚深說:“403。”
“打死嗎?”
“留一口氣吧。”
“大家。”京以珠走在樓道中,說:“不用有後顧之憂,罰單都由我來報銷。”
“咚咚咚。”京以珠很有禮貌,但來開門的動作太慢了,姜蒼術直接一腳踹開了大門。
見到張覽時,沒管三七二十一,亂七八糟的共生力全數招架在他身上,那句“你們幹什麼”被直接淹沒在腳步聲中。
京以珠對着他肚子猛踹了好幾腳,伴随着不同聲音的怒罵嘲諷,她的四棱劍都沒有出鞘的機會。
“就你個爛人會說話是吧!”
“老子今天不教你做人簡直天理難容!”
“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感覺如何?嘴賤的小鬼?”
……
不止張覽被揍得半死不活,他的家具都沒有被放過,冰箱裡的雞蛋都被搖散黃了。
動靜太大,門口聚集了不少人看熱鬧。陳靜站在圍觀群衆中央,拿着一個擴音喇叭大聲陳述着張覽幹的破事兒。邱祯罵了一句,嫌陳靜不會搞煽動人心,沖上去拿過喇叭,添油加醋地說張覽該有多欠揍:
“大家,就在今天晚上八點四十一分的時候,張覽,這個新來執行部的人,在執行部的聊天室裡公開發送了一部分日記。”邱祯舉起手機公開證據,她擲地有聲,說:“這個日記是尹飛的。尹飛作為一名華夏公民,一位優秀的學生,一個無比忠誠的執行者,他為公犧牲在任務裡。”
邱祯直直凝視着在場的諸位:“不論尹飛大好的年紀,不論他還擁有一位愛他的母親,不論他的堅強,上進,不論與同事和善相處,我就單獨論他的為公犧牲。”
“尹飛沒有做錯任何事,他沒有違背他的忠誠,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堅定着自己身上的責任。”邱祯朗聲道:“對,他犧牲了,一如以往無數犧牲的司内同事、愛人、或者朋友一樣!”
“而張覽如何議論、批判他的?——熱血上頭的沒用小鬼。”
看見各位的不悅蹙眉,邱祯反而冷靜了。
“任何人都沒有資格這樣說尹飛。尹飛活着,不僅是執行者。尹飛犧牲,也不僅僅代表了他的個人死亡。”
張覽所嘲笑的何止尹飛,他嘲笑的,是所有為公犧牲的SEHD成員。
“我說這番話并不是為了撇責,我隻是讓大家都知曉,他張覽的行徑是怎樣的惡毒,怎樣的罄竹難書!”
“執行部的十二個人,皆無法置之不理,更堅信疼痛才是最好的教育方式。”他們不懼任何,一點一點凝聚成灼熱的火光。“我們向來敢作敢當!”
“并且我相信不止有執行部會看不下去,不止有執行部能敢作敢當!”
随着最後那句話聲落,圍觀的人都有些手癢了。
關筝掄起椅子腿時還不忘誇一句:“邱祯的那張嘴就該拿去申遺。”
京以珠更是直接拿起一個劍鞘,在張覽的腦袋上毫不留情地爆錘:“你慶幸吧,我原本打算直接用劍放你的血的!”
“你這和放血有什麼區别哈哈哈!”
“黑心血,聞着怪臭。”
“你們礙着我了!都不方便下手!”
門口有療愈師說了一句:“快死了叫我一聲,我把他治活再接着打。”
“我是責罰處的,就算是動手腳也給你們減責!”
“我法律科的打掩護!”
……
段淮就住在張覽隔壁,聽見動靜,他也隻是站在最外圍,冷漠地注視着。
突然間,身上的細胞發出一陣“危險”的信号,促使他回頭看去。
樓道中站着一個白發男人,很沉默地伫立在那兒,與他的視線相撞時,段淮很難不懷疑他在微笑。
這場單方面的碾壓性的暴力教育在一個小節點休息時,封隐這才施施然登場,叫停。
“停手。”他說,“是誰主使的?”
共生力暴動,群毆式暴力。單就這兩點,就該去責罰處領半個月的罰。
“我。”京以珠毫不遲疑地站起來。
“是我。”邱祯笑着說。
“我。”關筝舉手:“你們别搶功。”
譚深說:“我主使的。”
刀春寒:“明明是我吧!”
“是我。”孟歸甯說:“手癢了。”
姜蒼術:“看他不爽。”
執行部的十二個人全數站出來,像是在搶一個很艱辛但很有成就的功勞。
封隐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張覽,眉心微蹙,正想說話時,京以珠開口了。
“司長,是我。我敢做敢當。”
邱祯立刻不滿:“我就不敢當嗎!”
“加一。”
“以珠真是的,話都不會說!”
……
封隐:“……為什麼要打人。”
京以珠梗着脖子:“打他我還需要找理由嗎。”
這嚣張的樣子簡直和紀綠如出一轍。
“都給我出來。”封隐疲憊,“療愈師去治療。”
帶着十二個絲毫沒有悔過之意的下屬回到司裡。封隐頂着一衆坦然到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視線一時無語。
司裡現在沒有人,至少一樓沒有。
封隐關閉了梯井的根系。
緩緩轉身,一眼就看見京以珠雙手抱着劍撇嘴,滿臉不爽的表情。
“……”
“你們還挺不滿?”封隐訓斥道:“收拾人不知道拖遠點打,動靜還鬧這麼大,我一時都不知道怎麼給你們安排個合理理由。”
“譚深你也是,這麼莽撞!”封隐恨鐵不成鋼,“不知道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小心”失誤一下嗎,那不就正常了?”
“忍不了!”刀春寒說:“司長,你得體諒一下女性,我們很容易得乳腺增生的。”
“你還挺有理呗?”封隐直接被氣笑了。
“司長,我覺得這在情理之中。”京以珠說道:“我又不是忍者。”
“紀…拉結爾就這麼教你的?”封隐扶額反問她,“她要是知道你這麼魯莽,起碼得連夜回來讓你回爐重造一下。”
京以珠撇嘴,嘟囔着就知道拿師傅壓人。
封隐假笑:“我還挺會告狀。”
京以珠徹底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