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怎麼還不回來呀…”京母憂心忡忡地不停看向門口,京父何嘗不擔心,隻能安慰她,“可能已經在路上了。”
“她那工作…肯定不安全…”
京父沉默着。
自己女兒這些時間的改變,他們當父母的不可能沒發現。
開始怕熱,多冷都是兩件衣服,卧室裡的溫度從來沒有超過十八度,偶爾的加班,夜不歸宿。
全都是因為那個工作。
但女兒不說,他們也不能逼着問。
隻能全力依着她,她說沒事,他們也裝作不知道,沒發覺,盡量睜隻眼閉隻眼。
茶幾上的手機震動起來,顯示着“寶貝”二字。京母連忙接起來,佯裝輕松地問道:“寶貝,在路上了嗎?”
“這裡是同仁醫院,你是京以珠的父母嗎?她出了車禍,昏迷…”
婦人登時站不住腳,踉跄一下,聲音發顫地說了一句:“我馬上來!”
“什麼情況?”
“以珠出了車禍…在同仁醫院。”京母的眼眶發酸,帶着明顯的哽咽:“昏迷不醒…”
“什麼!”京父急忙上前扶住她,“應該沒事的,我去開車。”
兩人跌跌撞撞趕到醫院時,京以珠的頭部ct已經出了報告:“報告顯示無異常。”
護士說:“所有檢查都顯示無異常。”
“那她為什麼還是昏迷!”京母語速局促地喊着,病床上的女兒仿佛隻是在睡覺,卻又呼吸短促,臉色發白。
“我們申請轉院,不要急…”京父說:“轉到協和醫院去,總會有辦法的。”
“對…對!協和醫院肯定能行!”京母抓住唯一的主心骨,“快!快點!”
“好,我就去,不要慌。”京父擡腳去找主治醫生打申請,轉院流程繁瑣,他岔開時間去一樓大廳結算醫藥費,等電梯時,旁邊下行的電梯開了,走出來一對姐妹。
實際上,按照血緣論講,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女性看着并不是姐妹,一個華夏人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外國血統的親妹妹呢。
京父隻匆匆看了一眼,随後就忙不疊登上了下行的電梯。
京母握着女兒的手,眼淚一滴滴往下掉,竭力溫柔地呼喚着:“寶貝?寶貝?是媽媽呀,醒醒好不好啊?…媽媽在呢…”
京以珠的呼吸越來越短,胸膛劇烈起伏,克制不住地吐血,血液從呼吸道逆流而上,那種場面讓京母驚慌失措,徒勞地用手去捂住,好像隻要捂住了,女兒就不會吐血了。
“小童,給尤利卡打電話,讓她來一趟北城。”年長的那位女性說,聽見病房裡有人正大聲呼喊着“醫生”“救命”。她說:“我先進去。”
女孩兒乖乖應聲,在外面通電話。
病房門被打開,京母正按了呼叫鈴,尋聲看去。她還以為是丈夫去而複返,又或者是醫生護士之類的,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陌生女性。
“…你走錯病房了嗎?!”京母都不顧上擦眼淚,問她。
“您是京以珠的母親嗎?”她掃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我是她師傅。”
拉結爾大約在二十分鐘前接收到京以珠的來電,并不是Broken ear的來電,所以這一定不是京以珠自己撥的。
她應該出了什麼事,所以拉結爾沒接,隻是帶着紀童來了北城。
紀童太黏她了,不過也正好讓她倆認識認識。
看吐血的樣子,應該是中毒了。
那不是她的能力範疇,所以隻能看着。
“你是…她師傅?”京母聲調怪異,像是這陣子的擔憂終于有了一個突破口,“我女兒為什麼會這樣?!”
對方說:“我不是很清楚。”
她很坦誠,冷靜到了冷漠的地步,說着,我不是很清楚。
仿佛事不關己。
“你不清楚?你說你不清楚?!你們究竟在做什麼!”這位憂慮至極的母親大聲質問着對方,步履維艱地沖到她面前:“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事情!我女兒好端端的怎麼、怎麼一下變了這麼多!現在甚至昏迷不醒了,不停地往外吐血!”
“你不是她師傅嗎!你不知道嗎!”她哭喊着:“你告訴我吧!告訴我……她、她會死嗎…啊啊…她到底在幹什麼啊……”
拉結爾被她拽住了肩膀處的衣服,血迹沾染上去,頂着挾裹恨意與無力疼痛的目光,她說:“抱歉,這算我的失職。”
沒教好京以珠,中了毒都沒有發覺。這确實是她這個師傅的失職。
得了她的攬責,京母更餘憤恨,隻是在她開口前,一個外國小女孩先沖了過來,看架勢是想将她拉開:“你離我、”
“小童。”拉結爾打斷她:“閉嘴。”
幾個字宛若一道禁令,紀童停住身影。
京母毫無一個貴婦人形象地歇斯底裡,女兒的安危已經讓她忘卻所有禮儀教養:“所以她到底怎麼回事!說啊!我的女兒成了這樣是不是與你們有關!你怎麼沒有保護好她!”
拉結爾說:“抱歉。”
紀童氣得暴跳如雷,但沒有拉結爾發話,她也不敢随意亂動,隻能恨恨地盯着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