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雷克薩斯才停在門口時,京以珠一個晃眼就看見了喬飛燕和邱祯…和姜蒼術?
她仨沒站在院外,反而站在了别墅的中庭裡,見有車駛來,喬飛燕眼尖地看見了車牌。
“飛燕她們怎麼在這兒呐…”京以珠嘀咕一聲,開車門時跟父母說了一句是同事也是朋友後下車了:“飛燕!阿祯!姜屍…對不起對不起…”
僵屍:“早知道我就該帶刀來了。”
“看來沒啥事,還有心情起外号。”喬飛燕毫不掩飾嘲笑:“僵屍哥感覺如何?”
姜蒼術:“哥不想說話。”
“姜蒼術,她故意的,你罵她。”邱祯拱火進行時。
“我不是…腦子短路了一下哈哈。”京以珠幹笑兩聲,“話說你們咋在這兒呐?”
姜蒼術假笑:“你不是中毒了?來看看死了沒。”
“婦女聯盟。”喬飛燕笑,“春寒睡了,阿靜她忙着和陸風遙做、”
“以珠,怎麼不請朋友們進去玩?”京母溫柔地向她們笑一下:“做什麼呀?”
“做宵夜!”邱祯恨不得給喬飛燕一個大耳巴子,“對,做宵夜哈哈哈…”
京母理解地笑了笑。
邱祯:什麼鬼…她懂了是嗎?!
京以珠尴尬地笑,“進來呀,站外面多冷呐。”
“我剛好碰見司長回來,就問了一下,雖然很不想問。”邱祯聳肩:“每次碰見他都沒啥好事兒…哦對了,叔叔阿姨好。”
“叔叔阿姨好,來得突然,都沒準備什麼禮物呢…”喬飛燕懂事乖仔,連姜蒼術都跟着附和了兩句:“冒昧打擾了。”
京父京母長輩的愛心泛濫成災,眼瞅着女兒的朋友都是這麼懂禮貌的乖乖小孩,在見着封隐那白頭發後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吃水果呀,大家吃飯了沒呀?我讓王阿姨去做幾個菜!”
“不用麻煩,阿姨,我們吃過了。”邱祯禮貌微笑:“主要是擔心以珠的情況,都沒發現她受了傷,沒事兒就好。”
“是嗎,孩子們費心啦。”京父欣慰,樂道,“她師傅來了一趟,現在沒事了。”
“拉結爾走了嗎?”邱祯問。
姜蒼術礙着長輩在場,死命保持着禮貌微笑:“她忙得像個陀螺,肯定走了呗。”
“那既然沒事了,我們就回去了啊。”喬飛燕站起來打了個哈欠,京以珠說:“這麼晚了,就在我家住一晚吧,回去多累啊。”
“是啊,家裡房間多着呢。”京母也跟着挽留,京父和藹地看着她們:“正好明天和以珠一塊兒上班呐。”
“不了,叔叔阿姨,我們社恐。”姜蒼術沒法接受留宿情況,“而且我們回去也就眨眼的功夫,很快的。”
京以珠詫異:“司長跟你們說了啊?”
“說了啊,”邱祯點頭:“一些同事的家人都知道,瞞不住嘛。”
“用梭影和根系的話波頻可能會超限的——”
“多大點事。”邱祯樂呵呵的:“你給我們報銷啊。”
京以珠:“...也行。”
京父雖然聽不懂梭影什麼的,但他也知道什麼波頻超限大概會罰款,無所謂地揚手,樂呵道:“多大點事嘛,我報銷!”
“叔叔好有實力!”
“謝謝叔叔!”
待三人走後,京以珠才上樓好好清理一下自己,血腥味太過濃重,一想起還是從自個兒嘴裡吐出來的,更嫌棄了。
洗完澡出來,京以珠就看見了母親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小桌上,看樣子她沒打算離開,像是有話想說。
京以珠走過去,捧場地先喝了一口粥,才問她:“媽媽,你想說什麼呀?”
“…寶寶,”京母坐在她身邊,眼神裡自責與心疼交織:“你很累吧?爸爸媽媽都不知道…不知道你面對了這麼多危險…”
京以珠不自主地捏緊了手中的勺子,低着頭,不敢去看媽媽關切的眼神,她光是聽見這句話,就已經沒有力氣了。
像是這段時間一直積壓,卻又被一直忽視或壓抑的疲憊突然爆發,将她的心神壓得直喘氣,心裡酸得厲害。
母親幹燥溫暖的手輕輕撫着她的脊背,讓她獨自私吞真相的身體得到安慰。
“媽媽…我還好啦,真的。”京以珠聲音悶悶的,說:“師傅教了我很多,我可以保護好自己的。”
“是啊,我看得出來。她對你很負責。”
若是不負責,若是不上心,拉結爾又何必勞心勞力地趕過來救她呢?
“我剛開始天天挨揍…我什麼都不懂,但朋友們真的很照顧我,雖然她們說話難聽,但我也可以接受的。”
京母微笑:“刀子嘴豆腐心呀。”
“我成長了很多,可以單獨執行任務,今天就完成了一個。”勺子攪着綿綢的粥,京以珠自顧自笑着:“雖然出了一點小插曲,但我也完成得挺不錯的。”
“我們寶寶最棒了,不是嗎。”京母既笑又歎,“我和你爸爸沒辦法不擔心呀…這麼危險,我們做父母的卻幫不上忙……”
“那一次就沒有及時發現,我怨我自己,讓你成了那樣膽小的性格。”京母說着,又要掉眼淚了,強忍着哽咽說:“我不放心呐,我都不敢想象,你要是再出了什麼事,我們還是如今天一樣束手無策。”
這樣看着女兒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大口地往外嘔血,仿佛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這樣的無力掙紮。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