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深從進司後的當下一分鐘就知道了京以珠的例性期發作了。
昨晚那個懵懵的信息檢索科同事顯然是個喊話筒……好吧,那也能成為一個大嘴巴。
不知道她跟朋友或者别人說了什麼,直至現在,連責罰處的人都知道了。
“……京以珠什麼情況?”譚深頭大,站在事件複盤登記區的存檔處問,被詢問的同事則樂呵呵地說明了昨晚的事情。
簡單一點,就是封隐把例性期發作的京以珠連夜帶回了靜閣。
不簡單的是,封隐抱着人家。
譚深眯起眼睛,準備去問問執行部的智障們有沒有聽見一些不一樣的版本。
大概“嚴謹”二字已經刻在了諸位牛馬的細胞裡,譚深一再确定後,可以得知這都是同一版本,沒有出現以謠傳謠的狀況。
“我去一趟靜閣。”譚深說,刀春寒感到疑惑,道:“我已經去過一次了,以珠狀态還将就啊。”
“我去問點事。”譚深歎氣,“為了保持嚴謹。”
而陳靜在笑。
他行至京以珠的房間門口,摁響了内部提示鈴,京以珠已經醒了。
“哥,我已經注射過離析液了。”京以珠在離門口的兩米遠距離停下,她的心境還是很不穩定,而下一次注射離析液還得十點鐘。
“聽說封隐把你帶來的?”譚深問,“他有沒有做什麼?”
京以珠眼神飄忽不定,含糊不清道:“他就給我注射離析液之後就走了……”
“沒有哪種供詞是這樣說的。”譚深不耐地蹙眉,“一五一十告訴我。”
“你要跟師傅說嗎?沒必要吧……”京以珠摸着腦袋,“她很忙的…”
“不主動跟她說我就要遭殃。”譚深說。
縱使京以珠再毒唯,她也得清楚紀綠的脾氣是有多暴躁。
譚深這句話她根本沒法反駁。
“我親了他。”京以珠很難為情,一句多餘的贅述都沒有,而譚深對這個供述顯然不滿意,“他要想拒絕可有的是辦法。”
京以珠無言。
“他也…吻了你是吧。”分明是疑問句,譚深卻說出了一種肯定。“你們有沒有确定關系?”
京以珠搖頭。
他點頭,“走了。”
男人站在靜閣的外廊上通電話,“京以珠的例性期到了,是封隐去接的她。”
“已經注射離析液了嗎。”
“嗯。”他說,“封隐也吻了她。”
“好文藝的措辭。”她笑了兩聲,“如果我沒記錯,他倆還沒确定關系?”
“我去問了京以珠,沒有。”
“這就不太好辦了呀,不清不楚的呢。”
“你要回來一趟嗎?”
“我走不開呢。”她說,“呀,這該怎麼辦好呢?”
“啧你這說話方式真是……受不了你。”
電話挂斷,譚深在原地伫立了兩秒,然後徑直走向十三樓。
曲指敲門,裡面傳來聲音:“進。”
他推開門,先是觀望了辦公室裡的情況,确定沒有第三人在場後,反手關門。
“你怎麼來了?”封隐側頭,問。
譚深點點頭表明來意:“京以珠的事你要怎麼處理。”
他沒有坐在辦公椅上,而是在這僅限的範圍裡踱步。聞言,封隐似沉思道:“沒想清楚。”
“是腦子太混亂了?”譚深這樣問,垂下的手臂瞬間擡起往封隐臉上揍了一拳:“清醒一點了沒。”
這一拳揍得很實,力氣沒有半分收斂。封隐的身體當即被打偏了好幾步,手撐着牆壁緩沖着腦袋受擊的眩暈。
口腔裡有鐵腥味存在。封隐的原身是蒲公英,但也不妨礙成為人之後的組成部分。
他會有心髒,會有思想,也會有血。
嘴角有些腫起,封隐站好身體,一瞬不瞬地看着譚深,笑:“你還在給她當狗啊。”
譚深檢查拍好的照片,聽到這句話重新将手機放進褲袋裡,走過去往封隐的腹部重重地揍了一拳。
他很會挑位置,在胃與肋骨之間的位置下手,若是普通人恐怕會直接肋骨斷裂以及胃出血。
“我沒有當狗的癖好。”譚深冷笑,“但我怎麼才知道,你特麼都一把年紀了,還喜歡跟人搞暧昧?”
封隐咳了兩聲,聲音有些輕:“我不能為我顧及麼?”
“是。”譚深點頭,“但顧及什麼時候有遲疑不定這個含義了?”
“遲疑不定…?”
封隐像是不認識這個定義。
“若是你不喜歡京以珠,那你就請自覺地離她遠點。”譚深拿出手機發訊息,“若是喜歡卻釣着她,我不信我和她師傅加起來還處理不好一個你。”
封隐見他撂下這句話就走人,忍不住扶額歎氣:“真是…蛇鼠一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