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刀春寒守在宿舍樓的門口,等京以珠停好車後便忙不疊地跑過去:“以珠,我做了花生豆漿要不要喝呀?”
京以珠的眼睛經過冰敷後還有一點腫,看向刀春寒時顯得很疲憊:“不用了。”
“可好喝啦。”刀春寒不聽她的拒絕,誇誇其談自己的勤勞:“我起了個大早弄的,飛燕她們都喝了!”
京以珠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杯子,刀春寒還特别鄭重地說沒有毒。
拒絕無果,京以珠也不是那種會因為自己心情低落而拒絕别人笑臉的人。兩人并肩爬上樓梯,刀春寒跟她說:“據說秦淮聯合部的那個女性共生者返回了。”
“秦淮聯合部?”京以珠感覺自己錯過了太多訊息,一頭霧水:“為什麼秦淮聯合部的人會來這兒啊?”
“啊,因為那個傷了你的蜘蛛嘛。”刀春寒仔細回想昨晚在樓道中,從療愈處的人那兒得知的重點:“那人還是大灰藓共生,衍生力可以重現十二小時之内的畫面。”
“封隐去找的人嗎?”京以珠踩上一個台階,輕飄飄地問,“所以那個蜘蛛被抓了?”
“抓沒抓到我不知道诶,”刀春寒擺弄了一下衣領角的銀鍊證物,“不過我看新聞,菲爾·羅徹斯特死了。”
菲爾·羅徹斯特這号人物京以珠知道,法國的一個自媒體新聞者,柏林春闱時一則采訪直接将SEHD的風評推上了風口浪尖。
當時關筝還開玩笑說:“這下可沒人敢以為我們是軟柿子了哈哈!”
事實确實如此,可也間接促進了美國SMO特發案件部部長羅塞特·瓊斯的懷疑錨點。
京以珠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刀春寒本想再說點什麼,可看京以珠的表情,似乎在這時不太想了解這些,隻好讪讪閉嘴。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對京以珠精神狀态的顧慮,一整天下來都沒有接到任務。朋友們結束任務後帶回來的奶茶都快把她淹了。
京以珠臨下班時,去了一趟法律科。
“莊副科長。”京以珠努力笑起來,“我來找一下葉瑾。”
“啊,她在。”莊斐與她在四樓的走廊上相遇,她昨天就得知了京以珠的情況,“身體沒什麼大礙吧?今天就來上班了。”
京以珠重傷,這種情況一般都得在家觀察兩天。她搖搖頭,“謝謝關心,我沒事。”
“不要逞強。”莊斐默默歎氣,“不過…我得說,盡量習慣吧。”
“那我可能做不到…習慣。”京以珠低下頭,她說:“我會加油的。”
莊斐抿唇,沒再寬慰她。
更何況她本就不擅于寬慰。
與莊斐分開,京以珠敲了敲法律科的門,順利地在文件山後面發現葉瑾。
“葉瑾。”京以珠措辭,問:“你怎麼不給我任務啊?”
葉瑾擡頭,伸手揉了揉自己眼睛,“嗯…你覺得你可以接任務了?”
“我可以的。”京以珠彎唇,“不用擔心我。”
“…誰擔心你了。”葉瑾嘴角抽搐,“隻是今天出現的情況排不上你而已。”
“這樣啊…”京以珠擡頭裝疑惑,“那我可真就猜不準是誰給我送的薔薇花了呢。”
被戳中的葉瑾不自然的咳了一聲,胡亂發言,企圖将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京以珠趕出視線範圍:“猜不準和我沒關系,你要沒事就回去吃點藥吧!别在我跟前瞎轉悠。”
京以珠低聲笑了一下,鄭重其事道:“我說真的,不用顧及我的心理,這次受傷隻是我的失誤而已。”
葉瑾埋頭在鍵盤上打字:“趕緊走。”
看她的手指翻飛,可實際上推測出那隻是一串亂碼的京以珠輕輕挑眉,從善如流地與她告辭。
六點鐘一到,大家稀稀拉拉地走出門。
京以珠還留在執行部,石青陽出任務現在還沒回來,她有些放心不下。
哪怕邱祯和她說了,那隻是一件非常簡單的确認邊境的規避旗幟而已。
執行部很少會在這個時間還亮着燈。
她坐在凳子上,目光數着大家經常會坐的凳子。
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三個凳子都空了。
一片酸澀的惆怅中,刀春寒提着一盒小蛋糕隆重登場:“噔噔噔——本人親鑒,這個提拉米蘇超級好吃哦!誰想嘗嘗呢——”
京以珠輕輕笑起來,狹長的眼睛彎成一對月牙,捧場地舉手:“我想我想!可不可以把這個超級好吃的提拉米蘇給我吃呢?”
“既然你如此誠懇,”刀春寒自傲地揚起小腦袋,“那好吧!如你所願!”
頓時兩人大笑不止。
“春寒。”京以珠咬着叉子,“你果然和我全世界最好。”
“那是!”刀春寒很謙虛道,“和我做朋友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事情!呃…之一!”
“是呀是呀。”京以珠将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很棒的事情。”
刀春寒啊呀一聲,很嚴肅地問她:“那要不要和你全世界最好的朋友一起吃晚飯呢?”
“好呀。”京以珠說時就要拿手機跟母親通電話,卻被刀春寒制止了:“我家。”
“你會做飯?”京以珠眼睛睜大,“我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