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以珠透過車窗,看見一隻鳥雀騰飛,飛向不知何方的地點。
她的心神也不知何時地飛向身旁人。
封隐沒有一味地讨好京以珠,他在一件事情上犯錯時,不會糾纏,更何況面對京以珠。
京以珠需要有自己的考量。
如若他們因為這件事分道揚镳,隻能說明兩人不适合。封隐并不表明自己心裡的難過,也明白自己的想法聽着很冷血,即便他仍然會為京以珠的一颦一笑心動、失控。
但不合适的人在一起,京以珠會難過。
車内的溫度因空調逐漸升高,抵達一個阈值後開始恒溫。
很安靜,安靜到他聽見了京以珠還算平穩正常的心跳聲,所以封隐很慶幸。
不知道這樣無形的僵持持續了多久,京以珠沒回頭,終于開口:“我不可否認你很忙的事實,一開始我就知道。”
“但…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嗎?”
共生世界,距離根本不是問題。
京以珠真的想不懂,即便行程很忙碌,一面根系就能抵達,一個眨眼的時間就能規避這個本可以不出現的分歧。
可封隐仍然沒有選擇這樣做,他的忙,就是專心緻志,吝啬不肯分給她幾秒鐘的時間。
封隐突然理解他與京以珠的不同頻。
京以珠很想獲得那一點,就一點的情緒價值。
但封隐并不這樣想,他的想法更理智,或許說是更偏執,俨然是理智到瘋狂的程度。
他對回答沒有進行任何的文飾,直抒想法的本質:“因為我認為,我在沒有把事情處理妥當之前去看你,那才是我的不合格。”
正一如他開始說的話——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應該花時間去等她的轉醒,他本就不是療愈師,待在療愈處除了浪費時間外一無是處。
他把時間浪費在療愈處,不如解決問題的根源,掃清所有隐患,不至于内憂外患。
封隐無比清楚的知道,他就算去看了京以珠,歉疚才會無盡喧嚣,而那時,他或許不能再起身離開她半步距離。
“這才是我作為一個男朋友該做的。”
京以珠再度安靜。
封隐從她的神色上看,并不能發覺京以珠有沒有被自己的出發理由打動,但他不能再去進行狡辯,他也不想狡辯。
哪怕京以珠需要情緒價值。
但事實如此,事已至此。
京以珠看着那隻鳥雀飛翔的方向,忽然風平浪靜。
心頭的一切不滿也忽然平和。
他的綠眼睛裡映出她的身影,她手臂有些不太自然地動了一下,但沒回頭看他。
封隐心想,他可以認為這是有些心虛嗎?
京以珠沒敢回頭,她由心地認為自己的這番舉措有些小孩子氣了。
“……”她嘗試開口,封隐貌似已經洞悉她的難堪,所以主動說:“京以珠,這隻能怪你的男朋友實際上很沒有定力。”
“因為我要是親眼看見你躺在病床上命懸一線,我就走不掉了。”
京以珠回頭,眉眼低垂,聲音裡摻雜着濃重的鼻音,說:“對不起,是我太無理取鬧,你可以原諒我嗎?我情緒占了上風…”
“不對。”封隐捧着她的臉,糾正:“京以珠,你應該說“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了”,這才對。”
他正視她有些閃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跟她說:“是我太…冷血了,作出的舉措沒有照顧到你的情緒,京以珠,你當然可以發洩,懂嗎,這件事你沒有做錯什麼。”
京以珠的眼淚砸在他的拇指上,帶着低低的啜泣聲:“對不起…對不起…”
“怎麼聽不進去呢?”封隐無奈地笑,将自己的臉湊近了些,小聲說:“那你親親我,不然我得不到你的原諒,今晚會睡不着。”
京以珠被逗笑,雙手勾着封隐的後頸,唇瓣輕輕地貼上青年的唇,似是自知這不夠有誠意,一秒後,她探出了一點紅嫩的舌尖,舔吻着他。
對此封隐無比受用,立刻反客為主,一手摁着京以珠的後腦勺,與京以珠的輕柔吻法完全逆反,粗暴地啃食着她的唇舌。
對于接吻,封隐喜歡掠奪,而京以珠喜歡承受侵占。
接吻怎麼這麼舒服……封隐不禁喟歎,很用力地吮吸着京以珠的舌,舌尖重重地刮舔了一下她的舌根,涎液承載不住地溢出唇角,往下淌着。
舌頭被吮得酸軟發麻,京以珠有些無力招架封隐的攻勢,眼睛稍稍眯起,臉頰泛起厚重的酡紅。
封隐吞食着她的唾液,“甜的。”
換來了京以珠脫力地錘了一下他的肩膀。
聽着男人的輕笑,京以珠感覺到他的吻逐漸偏離,舔吻着自己的脖子、臉頰,将她的眼淚與津液一點點搜刮進肚。
不知道這個吻持續了多久,最後還是封隐挂心她還得回家,萬分缱绻地親了親她的眼睛後才放開。
京以珠沒舍得讓連軸轉轉了十來天的封隐開車,“疲勞駕駛不安全。”
“哎呀,我們以珠是天使。”封隐很聽話地坐在副駕駛,享受京以珠的貼心服務。
京以珠怪難為情地哼聲。直至車程行駛到一半,她才糾結遲疑地開口:“封隐。”
“…我的吻技很差嗎?”
京以珠:“?”
京以珠哎呀一聲,說:“不是這個!”
封隐低低地笑了一下,說:“想問拉結爾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