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好。”齊國恒莊重肅穆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聚在虛空之中，忍着鼻腔泛酸的感受緩緩道。

這個中年男人自上任以來第三次見到司内成員的犧牲，不，準确來說是第一次，姜蒼術和孟歸甯的犧牲隻是聽聞。

“這樣的情況很…多嗎？”身後傳來齊國恒的聲音，音色有些哽澀。封隐說：“或許，邱祯的情況我不知道該算不算意外。”

他顧不上齊國恒不解的表情，自顧自地說着：“這應該算勢均力敵…不對，姑且能算不顧一切的玉石俱焚。”

“那刀春寒說對了？”可是齊國恒并不覺得刀春寒的那種‘玉石俱焚’是對的，直覺上。

封隐回到辦公室，甚至不想繞過去坐下，用手直接将電腦顯示屏翻過來，扯出鍵盤開始打字，邊說：“那個男的的戰鬥智商不算低，挺冷靜的，我想如果他不是因為劃傷了動脈，他不會願意作這個障眼法。”

“所以說，他是無可奈何才作出那種決定的？因為他認為明顯的玉石俱焚邱祯肯定能反應過來，有所對策？”

“對。”封隐點頭，“學校裡的蹊跷顯然不止這一點。”

璧如那兩個外籍共生者可以進入學校。

璧如什麼時候執行者會去學校。

璧如，為什麼學生會聽他們的話…

腦子裡充斥着這些疑問，封隐侵入了學校的檔案系統，從高年級的學生檔案中由上至下一一翻尋。

一個鍵音響起，旁邊的傳真機立刻遞出一張紙張。封隐拿起來往外走。齊國恒問：“信息檢索科應該已經拿過去了？”

“他們會通知學校進行查詢行為。”封隐給出簡單解釋，“我把他們的機器停了。”

齊國恒懂了，意思是要進行保密。

兩人飛快走到七樓，陳靜已經拉出了白闆和筆，封隐不知道他們的信息互通到了哪種程度。

“這個是那個男的的個人檔案。”封隐言簡意赅，将檔案交給陳靜。“你和京以珠一起去學校執行任務。”

京以珠挨着陳靜的肩膀仔細閱讀。

梁璋，西甯人，二十一歲，黑熊(亞種)，連續兩年申請成為執行者被拒，原因：品行不端。

“品行不端？”京以珠指出疑點，“他是會偷東西還是其他什麼？”

“挑選執行者的要求很高。”封隐給她解釋：“黨員隻是基本要求，獎學金，平時老師給的評判分，家庭暗訪等等，我隻是列舉，像這種品行不端涵括很多，璧如早些年的處分或者畢竟嚴重的校外犯事。”

京以珠閉上嘴巴，又開口，說：“我不是黨員。”

“…我不想騙你。”封隐的目光移開，但還是坦誠道：“所以我一開始是真的想把你擁有的生命體剖出來。”

四周突然噤聲，齊國恒咳嗽一聲：“先說說任務吧。”

京以珠淡然地移開視線，“明處長那邊還沒有給出審問總結麼？那我們先去學校還是再等等？”

“先去學校吧。”陳靜看了一眼白闆上，被釘住的地圖中的紅點，“我真是非常想知道那個狄芝芝在搞什麼東西。”

“不開車算了。”京以珠繞過桌椅去拿自己的四棱劍，“哥，你可以送我們嗎？或者我去找一個信息檢索科的人送我們過去。”

蕭遠山揮手，“我給你們開根系。”

“好，”京以珠交代他們：“明處長的審問總結直接發到我們手機上。”

郝鶴小聲問喬飛燕：“萬一他們成了一夥人還能問出來嗎？”

同時京以珠與陳靜已經一前一後踏進了葉脈根系裡。

喬飛燕讓他安心：“阿靜就沒想問。”

“确實。”陸風遙點頭，“看記憶視頻的時候就問事件複盤登記區的人要了一個何首烏塊莖。”

他側目看向封隐，後者伸手用力摁了一下眉心後轉身走了。

“他要倒黴了。”陸風遙陳述事實。

齊國恒才走到門邊聽見這句話，忍住了很想附和的回話，隻悄悄地，無聲向他點頭。

*

京以珠與陳靜平穩落地後，前者說：“我看看方位…”

“不用，”陳靜拒絕拖延，“我很熟悉這裡。”

京以珠看向她，她說：“這兒算是我的母校。”

“原來如此。”京以珠不再疑惑，“我還以為你過目難忘呢。”

陳靜沒心情理會京以珠的冷笑話，雖然後者也并不認為這是個冷笑話。“我們先去找那個什麼芝麻，然後再去教務處，這兒還他麼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如果有時間我更想開一個愛國教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