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義的問題,但我知道答案。
已經來到了迪迦所在的這個地球,歸根結底是因為私心,到底是想被它發現,還是不想,我也是混亂的。輕易接近它就會暴露,畢竟我這充能體質太好拆穿,并且經過上一次的厮殺,再變成塞德拉的模樣也不好使了。
但隻是接近人間體大古,倒是沒有什麼風險。
塞德拉一直對我強調大古就是迪迦,我心裡雖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提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語。一心同體,到最後會徹底融合嗎?
乖乖地在地球待了一陣子,我沒有做出任何越軌的行為,這期間塞德拉也很愉快地擠在我租住的公寓裡,閑着無聊了,它會往山區召喚怪獸出來。
怪獸出來就會引出迪迦,反正危害也不大,我默許了它的遊戲态度,畢竟我能看到思念的奧。
隐隐覺得自己這行為不行,但這種唾棄與反對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裡越來越小。日益膨脹的欲望像是吹漲的氣球,指不定哪天就爆掉了。
我很久沒敢夢到迪迦了,傷害麗娜那晚爆發的争鬥,我坦白了一切。可仔細想想,夢境的事應該沒關系吧,我自己做夢,又不會牽扯到本尊。
幹嘛要自爆說自己夢裡做奇怪的事情,自娛自樂還不行麼。
塞德拉一下趴我背上來,正在浏覽報社網頁的我被撞得前傾身體,反手掀開這牛皮糖,我煩躁道:“一邊去。”
“你已經看盯着前天的新聞看了一上午了,迪迦海戰視頻有那麼好看嗎?你是不是還訂閱了村上前輩的頻道。”塞德拉酸溜溜地說着。
“村上是誰?”
“哦,你失憶不記得了,你以前的朋友村上彥,喏,點進個人主頁。”
切換到了村上彥的主頁,發現他開設了一個迪迦新聞的專欄,有種發現寶藏的驚喜感,我迫不及待地打開,最早居然能追溯到兩年前?幾乎都是迪迦的信息,從照片到視頻,還有一個欄目打不開,是他的個人生活,這個我倒是不感興趣。
“迪斯拜爾,你說咱倆這樣算不算婚後生活~”
沒空理會塞德拉的暢想,它說了什麼我都沒聽,直到耳朵裡捕捉到了迪迦的名字,我這才扭頭看向這位喜怒不定的改造外星人。
“你把迪迦捶失憶算了,一切重新開始,我來幫你。”
我愣了一下,它是認真在建議我,以至于我下意識地接口:“怎麼做?”
“它對你心軟,你就利用這一點,勾上來以後用你的毒素麻痹它,失憶還不簡單,從零開始就可以随意将它塑造成你喜歡的樣子。那就是完全屬于你的迪迦。”說道這裡,塞德拉高興地比劃了一個愛心,仿佛已經大功告成那般。
“但是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噢,你還是把我倆拆分來看,這不好,親愛的,你高興我就快樂,我們是一起的,不分彼此。”
“塞德拉,你是你,我是我,從最開始就不一樣。”
“是麼,我覺得我們越來越越像了。”
“……你已經是個成年外星人了,要學會自己過活。”
“你什麼時候戒掉迪迦了,你再來說我。”
怎麼說不過它了,一口氣堵在胸口,卻不知道要如何反駁。想了半天,我決定氣它,幹脆說道:“那算了,戒掉是不可能戒掉的。”
“……”塞德拉垮起個批臉,可它馬上自己想通了,又嘻嘻哈哈挨過來,摸着我的短發,憐愛地說,“迪斯拜爾,我的建議考慮一下呀。”
把迪迦弄失憶,培養成自己的玩具,隻屬于自己什麼的,聽起來很過瘾。
“我拒絕。”十動然拒的我。
塞德拉懵了,它不可置信地晃着我的肩膀,“你是否清醒?”
從這裡就能看出來塞德拉也不是真正的懂我,起碼我還沒那樣喪心病狂,我喜歡的迪迦當然是有自己思想的,如果是傀儡……那也失去了意義吧。
我歎氣:“塞德拉,如果我是傀儡,你也能接受?”
“當然,為什麼不。”
我差點忘記了,這家夥以前是把我超獸惡念喚起來的貨色,我意識消失了變成了木頭,它也能玩。雖然那段記憶想不起來,不過總歸是被它坑過,我當下沒了好臉色,二話不說就對着塞德拉一頓捶。
把能量分我一部分的下場就是幹不過我,輕松愉快地把塞德拉封印在一個破罐子裡,我走到陽台,召喚來一隻宇宙怪鳥,讓這鳥叼着罐子飛出地球。
雖然弄不死塞德拉,但我能清淨一段時間,處理手法真是簡單快捷。
與其洗腦了迪迦,變成一個玩偶,不如我把自己變成它喜歡的款式。分化出了兩隻僞裝成流浪狗的身體部分,一隻去監督麗娜收集情報,一隻去監督報社的記者村上彥。
種種迹象表明,過去的我應該和村上彥是有交情的。至于大古,和迪迦一心同體,感官過于敏銳,不能輕易派分|身去監視,被拆穿的幾率太大了。
如果要在大古面前永遠地替代了麗娜,我需要完全的了解她。
與我擁有共同感官的分|身小狗出去了三天,村上彥家裡的迪迦照片都被我偷了不少,還有那種像是個人制作的手辦玩偶,也都被我偷了。吓得村上彥以為自己被賊盯上了,報警的同時還加強了家裡的防盜。
監視麗娜也不簡單,雖然把她的社會關系還有家庭情況都摸清楚了,但個人性格,以及與大古相處的細節我不知道啊!而且因為她是勝利隊的,工作強度很高,假期不太多,辦公期間都是在基地住宿,調查的難度又加大。
分|身小狗不能潛入到基地裡,我在考慮是否派出滲透性強的怪獸過去,或者我自己改變形态。
桌面上攤開了一堆從村上彥家裡偷來的照片,不知不覺就把房間都貼上了,這樣的場景總覺得很熟悉,我好像經常這樣。如果要徹底了解麗娜,我必須得知道她在隊伍裡是個什麼模樣,一定要找個機會在她身上種下收集信息的種子。
特别培養的肉芽種子,絕對不會被輕易發現,能與人體融合,并在一個月後自動脫落消失,也沒有什麼壞處。
思來想去,我決定自己潛入勝利隊的基地,把肉芽種在麗娜的身上。
摸索到勝利隊基地的後勤部并不難,敲暈一個男性工作人員,易容頂替混進去,我對着儲物櫃裡的鏡子照了照,确定沒什麼纰漏後,自信地混入了後勤人員中。
在進行飛燕号的維修,我一邊假裝做事一邊尋找着麗娜的身影。
“你小子看什麼呢。”
腦袋被拍了下,我看向這個拍我的前輩,唯唯諾諾地聳肩後,我就傻笑了一下。是真沒想到自己在這裡維修戰機,然後麗娜沒有遇見,反而看見了大古。
當時我都想悄悄地釋放氣體去尋找麗娜,冷不防被大古叫了聲,我登時收斂所有行動,對着他鞠躬。
“我還以為你身體不舒服,縮在角落裡。”大古熱心地過來詢問,看樣子是真的關心同事。
說多錯多,也不知道頂替的這個男人是什麼性格,我幹脆指着肚子,表示吃漲了有些不消化。
“那我扶你過去坐坐吧。”
“……”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熱心!總不能是發現我的異常,所以故意試探吧?我眯着眼睛望着大古,他還是那副開朗好脾氣的模樣,清明的眼睛找不出一絲陰暗。
或許偶爾會有迷茫,但從不會逃避。
暫時打消了行動的念頭,老老實實地等到大古離開,我才開始下一步的行動。順藤摸瓜找出了麗娜在基地的宿舍,一直等到淩晨她進來休息,在她洗澡的過程中,我把種子打入了她的後腰。
麗娜沖洗的動作停頓了一瞬,蹙眉摸了摸後腰,卻什麼也沒有發現,最終作罷。真是的,看着小巧,身材還挺不錯的,有酸到。
走之前,我想了又想,要不要去看看大古的宿舍。
熬不過内心的貪,我隐藏了身形遁過去了,黑暗中我也能看清這裡面。和想象中一樣簡潔樸實的房間,沒有太花哨的布置,但也貼了一些時下流行的海報,衣櫃裡的常服看着很時尚。
宿舍門打開,拎着作戰頭盔的大古進來了,他打開燈,一邊放下東西一邊扭動着脖子胳膊,然後坐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像是在放輕松。
我一動不動地看着,過了一會兒,大古開始脫作戰服。外套解下被他折疊放在椅背上,裡面是一件白色的棉質長袖衣,解開搭扣,松開腰帶,他卷起衣服,麥色肌膚的腰顯露出一部分,還沒等我觀賞下去,他眉眼一厲,瞪向我的方向。
“誰在那裡?”
槍套裡的槍被熟練地拔|出來,對準的同時,他鎖緊眉梢,屏住了氣息。我小心翼翼地調整了氣息,真是一點都不能大意,太敏銳了。
像是在比誰更沉得住氣一樣,靜默了幾分鐘後,大古眨了眨眼,嘀咕着:“錯覺?”
他走到了我面前,揮手抓了抓空氣,手臂徑直從我的臉上穿過。大古想了又想,拿起了衣兜裡的火花淩鏡,我看他這架勢像是要變身?
在基地宿舍變身?玩不起是不是,找不出我就幹脆變身來找?
一陣光芒閃過,等身大小的迪迦出現,根本來不及欣賞,我麻利地跑路了。就我這充能的體質,躲不了多久就會被它發現,它的計時器不閃紅燈,就能知道我在身邊。
一邊惋惜自己不能看迪迦一邊唾棄大古的變身行為,帶着這種矛盾的心思我從勝利隊的基地跑回去了,雖然沒能占到迪迦的便宜,好歹是給麗娜種下了收集信息的種子。
接下來的幾天我就躺平接收那邊傳來的信息,了解麗娜在基地裡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她外出執勤作戰和迪迦聯手打怪獸,嫉妒得我牙癢癢。
就算我頂替了麗娜,我這充能的體質也要想辦法改掉才行,不然和迪迦在一起就會暴露。以前覺得這是優點,現在被通緝的我覺得這是缺點。
之前收集了希卡利給我制作的抑制環,正好循環利用,在星球逃亡的時候也見到不少高智商的外星種族,把抑制環丢給它們,讓這些宇宙人幫忙開發出抑制我充能體質的工具。
前前後後準備了半個月,還忍受着妒忌之心看着麗娜和大古眉來眼去撒狗糧,如果不是把大古當做迪迦來看,我樂得看戲,可一旦帶入了,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天晚上,我久違地夢到了迪迦。
一片虛無的昏暗中,它是唯一的光源,高高在上又不可侵犯。我隐藏在黑暗裡默默地注視着,随着我陰暗心思瘋長的黑暗化為無數的手伸向它。
迪迦轉過身來了,無數的手躍躍欲試地停在了光源外,大概是想着能不能覆蓋或者污染這些光芒。
它緩緩地坐了下來,像是逗弄寵物那樣,對着這些遊蛇般的黑手攤開了手掌,像是在邀請我所有的陰暗。
因為是夢裡的迪迦,是虛假的,所以我不用像現實中那樣小心翼翼吧?
逃亡使得我謹慎又膽怯,就算是夢裡全然放松的虛假迪迦,我也觀察了很久,然後才慢慢地讓自己幻化出的黑色陰影靠近它。
黑色的手柔軟無骨,滑溜溜的頂端在觸碰到迪迦的掌心時變為了我實質化的觸手,不再是黑色的影子。
迪迦沒有反感的樣子,我便大着膽子,讓更多的黑色陰影重疊過去,所有觸碰到它身軀的影子都化為了觸手,但這一次沒有絞緊,而是溫柔的,軟趴趴地環在它的手臂與腰間。
詭異的和平共處。
控制其中一條觸手滑動起來,貼着它的腰線往下,紅與紫色的皮膚花紋上留下了攀爬過的透明黏液,在繼續往腿内鑽時,迪迦的手掌輕輕摁住了這條不規矩的觸手。
好吧,絕對領域不可以入侵,我手指一勾,觸手換了個方向,挺立而起繞上它的背鳍,繞過脖頸,朝着胸前藍色的計時器而去。
迪迦沒有阻擋了,它身上挂滿了我的觸手,但我自己還是沒敢踏出黑暗走向它。
“不和我打招呼麼。”
它的聲音輕輕的,帶着疑問,沒有強硬的語氣,我聽得心口一顫,夢裡的迪迦也會這樣真實麼?我還是沒敢探出去,隻是操縱其中一條觸手表示了搖頭。
迪迦的眼燈望着這條觸手,最終作罷,擡手摸了摸,便不再出聲。
哼,才不出去,昨天不是還和麗娜打得火熱嗎?配合得那樣默契,不是情侶才怪了,我就是小氣的夢裡也吃醋。
夢醒後,我發現這個晚上我睡得很踏實,雖然沒有像之前的夢境裡那樣肆意妄為得到情緒與欲望上的宣洩,但就是很安心,以至于醒來還覺得胸口暖融融的。
随着情感的加深,我鮮少有這種和迪迦心平氣和相處的時刻,畢竟超獸是貪心的,一點點安慰遠遠不夠。
麗娜的信息還在透過種子傳送過來,當我收集得差不多時,那邊宇宙人研究出來的充能抑制器也送過來了,把戴在尾巴上的抑制環做成了耳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