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艾斯,我在地球過得順風順水,請不要挂念,也請一定不要勞煩麥克斯來監督,你的小怪獸望月光。]
将這簡短又古老還充滿少女心的粉紅信封遞給賽羅,我笑嘿嘿地在它掌心裡轉圈圈,還問道:“我上次和麗娜逛街買的新裙子,好看嗎?”
“你還是怪獸的樣子順眼點。”
“賽羅,你這樣會沒老婆的。”
“嘁。還有沒有要交代的,沒有我就走了。”
業務繁忙的賽羅路過這邊,被我抓個正着,反正要回光之國,那就正好送個信。我表示下次一定會請它幹飯,這些倒是無所謂,賽羅擡起手掌平視我,略顯八卦地問:“都一年了,有什麼收獲?”
盡管很想和它吹牛說自己拿下迪迦指日可待,可現實是長路漫漫,不過我充滿信心,所以嚴肅地比劃了個OK的手勢:“一切都在掌握中,請組織放心。”
它擺出了一幅你看我信嗎的神色,将我放回地面,賽羅一甩自己的藍色披風,帥氣地飛走。
來這裡一年了,從春天蹲到了冬天,我和麗娜、大古的關系突飛猛進,反而和迪迦卡在一個微妙的位置。不是說它對我不好,比起别的怪獸,那我簡直是優待。但還是不夠,完全不夠。
迪迦看麗娜,都比看我要深情,就很過分!
我和麗娜抱怨,說迪迦是不是喜歡她,求生欲旺盛的麗娜飛快搖頭,認為迪迦隻是在一心同體的效應下,才會受大古影響,偶爾偏愛她。
那是偏愛嗎,那是明目張膽地寵!
這一年來麗娜和大古的戀愛都從幕後轉到了台前,勝利隊都知道他倆“公費”戀愛了,開明的居間惠隊長沒有反對,偶爾也會紅娘一樣将巡邏任務分給這兩人。這兩人估計明年就要訂婚了。
除了和迪迦的關系沒什麼突破性進展外,我也不算一無所獲,進了一家玩具公司上班,還意外結識了報社記者村上彥,他是負責前線報道的,專拍怪獸和奧特曼。如果這位友人知道怪獸就在身邊,也不知道是會開心還是吓出心髒病。
每回有點消息我倆就互相通知,然後前排去拍迪迦,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這天夜裡一頭深海怪獸在沿海的城市登陸,也不像是搞破壞,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可因為過于龐大的身軀,加上沒那麼講究的動作,周邊的街道房屋都受到了破壞。
村上彥開車趕過來,我已經找好了拍攝地點,勝利隊早就在執行驅趕的任務。
“怪獸在找什麼東西。”我判定道。
“怎麼看出來的?是不是因為它沒有大肆破壞?這副趴地尋找的樣子确實很像,而且沒有主動傷人。”忙着咔嚓咔嚓拍照的男人一遍正經分析一邊問。
簡單粗暴的我:“姐的第六感。”
還以為我要發表什麼偵探般的長篇大論,結果等來這麼一句,村上彥笑着搖搖頭:“你啊,偶爾真的又可愛又可惡。”
“謝謝,請别愛上我,去找一個好姑娘。”
“……是是是,你的心是迪迦奧特曼的,真是奇了怪了,怎麼能有人這麼喜歡外星人。”
“你不懂,它好辣的,哎哎哎!出來了!快!鏡頭!”
并不想吐槽我用辣這種詞去形容一個強悍如保護神的光之巨人,村上彥立即随着我的指示去調整鏡頭,映入鏡頭的迪迦換為了力量形态,紅銀相交的體紋晃過我的眼。
強力型時它的腰更為健碩,雖說沒有空中型靈敏纖細,但瞬間的爆發力足夠強,眨眼就将蠻橫的怪獸從居民區推到了空曠的海岸邊。
如果這股力量用在啪啪啪上,一定很辣。
要我說,五彩缤紛的海岸線哪裡有迪迦的曲線好看。
我開着車載着村上彥一路拍一路跟,還大聲地說着:“快!這個角度!翹臀!翹臀!你坐穩了,我把車飚過去,選好角度抓拍!”
被我的車技感動到的村上彥忍着想吐的心,頑強地拿着相機抓拍,專業素養絕對過關,隻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為什麼你總能找到奇奇怪怪的視角。”
“什麼視角。”我裝傻。
“LSP視角,胸、腰、屁股、腿!迪迦奧特曼這麼努力保護人類,你卻這樣。”
“這就是愛啊!而且你偶爾采用我的視角去拍,報社和網站的點擊很高,不管是視頻還是照片。”
“……”
“我們都是虔誠的人類,隻是偶爾也欣賞美。”我特别認真地表示。
村上彥說不過我,默默抓拍去了。
停車後把村上彥丢海灘邊,前方半公裡的距離迪迦還在和怪獸周旋,是因為沒想傷害對方,所以戰況僵持了。我想了想,偷偷繞開村上彥去了前線。
發現我闖入戰場,怪獸要落在我頭頂的腳掌被迪迦掀開,發出幾束光線将怪獸逼退,它擋在了我前方。
這個站位正好是迪迦的腿下中間位置,我一擡頭……
我捧着臉嗷嗷叫,對不起我有罪,不該想些亂七八糟的。
迪迦:“……”不是很想理我。
連忙拍拍臉鎮定下來,我去和怪獸溝通,看看它到底是什麼東西丢了。一番神叨叨地加密交流後,怪獸抱着腿坐在了沙灘上,迪迦低頭看我。
“它昨天在海邊遊泳,丢了一條項鍊,是一個人類男孩送的。它很珍惜,想要找到,項鍊很普通很小,是塑料的,通體綠色。”
給迪迦講了,也就算是給勝利隊講了,畢竟作戰的時候隊員的電話打不進去。
迪迦和戰機裡的麗娜對視一眼,開始去找這串雖然普通,卻象征着友誼的寶貝。
經過勝利隊地毯式搜索,崛井找到了項鍊,至此事情告一段落。
崛井看着怪獸心滿意足走入海中的背影,不禁感歎:“沒想到有些怪獸比人類還重視情誼。”
我在一旁搭話:“不都有好有壞。”
崛井看我一眼,“啊,你是麗娜和大古的朋友,叫啥來着。”
我:“迪迦的老婆。”
崛井:“你怕是沒睡醒,哎!之前不是有個怪獸叫迪迦老婆嗎,你知道那件事嗎,都上新聞了,可太有趣了。”
我不僅知道,我還是當事怪獸。
崛井問要不要送我回家,我指着村上彥說有人送,他聳聳肩就走了,那邊的新城看到我,還想過來聊聊。崛井一把箍過隊友嘀咕。
聽力絕佳的我聽到了!大意是勸新城不要對我抱有希望,因為我可能腦子不是很清醒,隻想和迪迦奧特曼搞對象。
大古從小巷子裡跑過來,我開心地迎過去,開口就是:“迪迦迪迦!你不誇誇我嗎?我也有功勞吧!”
被我突然的湊近吓一跳,大古兩隻手擋在胸前,“阿光冷靜點!”
我的瞳孔裡就兩字,誇我。
大古代替迪迦揉了揉我腦門,我嘴角抽搐着表達不滿,可轉念一想,一心同體,也勉強能四舍五入代餐吧。
自我開導後,我又得寸進尺,“這不獎勵個臉頰吻過得去嗎?”
大古:“這我可做不到啊,你自己努力。”
我:“你知道嗎大古,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麗娜、你、迪迦,看起來像是在亂搞。”
大古聽得頭皮發麻,一把捂住我嘚吧嘚吧的嘴,“這都是什麼事,你倆自己談。”
說完就拿出火花棱鏡在胸口一比,轉眼,一個等身的迪迦出來了。這種賣隊友的行為充分表達了大古實在不知道怎麼應對我,還得讓老同志來。
“迪迦!”
撲過去,結結實實地摟住複合型的腰,大臉埋在計時器上,正滿足地臉滾胸膛呢,迪迦拍拍我的腦袋。
“幹嘛!”我揚起臉笑着看它。
“你該回去了。”
“是哦,這麼晚了,你去我家吧,我特意買了雙人床!又大又軟彈性十足!”
“……”
隻要我裝作聽不懂,就可以厚着臉皮繼續賴着。
“回光之國,迪斯拜爾。”
“……我不!我現在是你最愛的人類!你要叫我望月光!”
迪迦緩了緩,終究是沒叫這個人類名字,似乎迪斯拜爾更符合那樣。
“你的心意我明白。”
“那你考慮什麼時候嫁過來?”
“我對你不是這樣的感情。”
“……”
我臉上的笑意凝固。
緊緊箍在迪迦腰上的雙臂松懈了力道,我失落地結束了這個擁抱,“我努努力也不行嗎?”
迪迦沒有出聲,溫和的眼燈卻讓我覺得好遙遠,好冷漠!
“回光之國。”
“你是我的誰!要你管!”
我咋咋呼呼又苦澀至極地撒腿跑了,拉着村上彥飙車回了市區,在宵夜攤通宵幹飯。
村上彥看我這暴飲暴食的姿态,驚恐地念叨:“大部分人不高興都是買醉,你倒好,胡吃海塞,你胃裡面是養了頭怪獸嗎?剛剛在前線都還挺開心的,這到底怎麼了啊。”
我恨不得把這個宵夜攤吞了。
村上彥第二天早上還要工作剪片去報社,我一個人在街上幽靈一樣晃蕩。這一年來被迪迦勸退了很多次了,可當時都隻是那種小打小鬧的,昨晚的感覺格外正經。
那一刻覺得它遙遠到不是我觸手能得到的星辰。
有光,卻是冷的。
沒回家,我在外面晃蕩了兩天,誰的電話都不接。在奧比克小吃攤的流動攤上吃拉面,奧比克是個古代妖怪,以前和迪迦打過。
它和迪迦一戰後應該是沒了的,但因為近期人們的懷舊和念想又慢慢彙聚出來了,我跟它關系還可以。如今,它不再搗亂要去尋找過去的村子,而是一點點接受現在,它成為了過去與當下的見證者,還想着要展望未來。
“迪斯拜爾大人,有什麼好煩惱的呢。”奧比克摸摸自己的光頭,心态好的時候看起來挺慈祥。
吃着荞麥面,我無精打采地說,“又被拒絕了。”
“這個月第幾次了。”
“……這次就是很正經的那種,我都沒法和迪迦耍賴了!”我激動地捶桌子,面湯都撒了點出來。
熟練地擦幹淨桌面,又給我添了湯,奧比克老大爺一樣背着手,“那你要放棄嗎,就像我決定展望未來一樣。”
我:“……”
奧比克目光缥缈,望着坡道上面的綠水青山,幽幽道:“過去的村子,過去的人和事。”
奧比克還守在逐漸改變的村莊裡,沒有選擇去城市,就說明它心裡并沒有完全放棄,它隻不過是接受了村子的改變,執念不傷了。
一碗熱騰騰的拉面灌下去,我擦嘴哼道:“當然不會放棄。”
“迪斯拜爾大人,近來有沒有感覺到一些變化。”
“啊?”
“黑暗的力量在緩慢蘇醒。”
忙着追愛壓根沒注意這個,我好奇地盯着奧比克,“你就蝸居在鄉下,怎麼啥都知道。”
“怪獸也有幾個朋友啊,不過我也不清楚,還想着你或許更了解。”
“不,我不了解,”
“當心點吧,迪迦真的隻是光明的象征嗎。有遠古的怪獸說,光明隻是表象,隐藏在下面的是……”
“隐藏在下面的是我老婆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