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迦:“沒坐牢,意思是我可能以前不夠好。”
麻老師有點麻木了,為什麼這個帥哥要一本正經地回答小朋友的十萬個為什麼啊!雖說小光家的監護人都很優秀,看得幼兒園的女老師們饞死了,可總覺得和常人不太一樣啊!
小雀斑不懂,但迪迦這種平等交流與認真的态度讓小雀斑很受用,和家裡社畜一樣的大人不同!在心裡把大壞蛋的标簽撕下,他嘿嘿一笑。
“我可是個好孩子,我以後教你變好,阿光和我關系可好了!”
“謝謝你。”
望月光死魚眼地看着這一幕,拿着橡皮泥砸了小雀斑的屁股,腦袋一扭,大踏步走出了教室,迪迦也跟了上去。
一路步行走出校門口,望月光說道:“我以後放學也要搭校車,不要你接。”
“可以,但坐校車,路上就不能停下買想買的東西了。”
“……”
有被提醒道,艾斯接她回去,雖說也坐公交,但隻要她想,就能随時下車走路逛街,然後買東西。就算不是每次都能撒嬌買到,但也比坐校車來的自由。
迪迦:“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思考。”
被給了台階下,望月光就沒有提校車的事情,坐了兩站公交,她要在廣場下車,去買那裡才有的爆炒小土豆,還要買漂亮的發夾和文具盒。
有些是真想買,有些是故意刁難,這麼折磨了一路到家附近的街道,迪迦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抱起望月光回家,再不準她到處亂跑。
望月光嗷嗷叫着:“拐賣啦!”
迪迦:“……”
她能這麼熟練地喊着拐賣、戀|童|癖之類的,歸功于艾斯前期的教育。
尴尬的是,路過的巡警車真的被吸引過來,将迪迦攔截盤查,望月光看到這藍色的制服,和紅藍光閃爍的警車,一個屁都不敢放了。
她自己吓自己地想了很多,眼看警察對着迪迦指警車的方向,她着急了,撲過去扒拉住迪迦的褲腿,眼眶紅紅地說:“不要抓他!不要抓大壞蛋!”
迪迦:“……”
警察姐姐微笑:“都叫大壞蛋了,看來你很不喜歡他哦,那姐姐把他帶走教育。”
望月光搖腦袋:“不是的!沒有拐賣!我騙人的!”
警察姐姐:“那你們是什麼關系呢?請大人不要回答哦。”
望月光心情複雜地看來看去,還是緊緊地抱着迪迦的褲腿,說道:“是我爸爸!對吧,爸爸!”這副樣子還真有幾分曾經無賴的影子。
迪迦:“……”
鬧了一出烏龍後,警車開走了,望月光垮着臉,以一種極其糾結的表情仰頭看着迪迦,而這位,同樣也心情微妙。
“你才不是我爸爸!你坐牢了,艾斯要罵我!”率先搶占話頭,望月光铿锵有力地撇開關系。
這反而讓迪迦松口氣,它蹲下,目光與小姑娘平齊,柔柔地注視着她。
“我不會搶走艾斯的位置,隻有他才是你父親一樣的人。”
“……聽不懂!”
“簡單說,我不是你的新爸爸。”
“你不會擠走艾斯?”
“不會。”
“那不是新爸爸是什麼,新媽媽?”
“朋友。”
“像小德一樣?”
“嗯。”
“你好丢臉哦,這麼大的人還和小孩子當朋友。”
“……”
“好吧,這麼可憐,我們當朋友。”
再三确認了艾斯并不會被擠走,迪迦也不是以新爸爸的身份到來,被反複安撫後,望月光心裡的大疙瘩松開了。她重重地呼出口氣,慎重地舉起小拇指,嚴肅道:“拉鈎,你不會把艾斯的位置搶走!這裡還是艾斯的!”
迪迦伸出小拇指,一大一小的手指輕輕勾纏上,約定就這麼許下了。
望月光老實了,雖然感情上還沒那麼快接受,也不過多接觸迪迦,可不會再故意作對唱反調。她一個人努力地做好事情,平常會叫艾斯一起完成,現在卻不會叫迪迦。
這當然需要一個過程,迪迦不會強行介入,隻是偷偷拍了照,貼在了成長日記裡。在這個與望月光相處的過程中,它慢慢體會到了很多從前不會産生的細微情緒。
到了八點,該準備睡覺了,望月光換了睡衣,在衛生間裡,她發現瓷磚上貼了防水的卡通畫。這上面是刷牙洗臉的步驟圖,而在浴室的牆上,同樣貼上了洗澡的步驟卡通畫,地上也鋪了防滑墊。
小孩子想不到更多,隻覺得這樣很舒服,照着做很方便,笑呵呵地按照圖畫完成。
而在留言闆上空出了一個位置,上面寫着距離艾斯回來還有多少天。
家裡每一處細節都體現出想讓望月光放松的溫柔。
從衛生間出來,望月光看到迪迦坐在沙發上看書,她不認識太多字,不知道是什麼書,但每次她和艾斯鬧矛盾了,艾斯看了這種書,就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不禁感到敬畏的望月光小心翼翼地湊近沙發,她扒拉在一旁,隻露出一雙眼睛,幽幽地盯着迪迦問,“你在學對付我的方法嗎?”
光之巨人捧着育兒寶典,活像得到稀世珍寶,冷不防聽到望月光這話,一時哭笑不得。
迪迦将畫面攤開,“是保護你的方法。”
望月光:“我不信。”
迪迦:“……”
望月光:“我要睡了。”
迪迦:“晚安。”
“你不給我講睡前故事嗎!艾斯有給我講邋遢大王!”
聽到這理直氣壯的反問,迪迦竟是有些受寵若驚,進度條已經拉到可以講睡前故事了?
這樣看起來,望月光似乎很好靠近,先前那麼久的對抗也顯得雷聲大雨點小。
事實上,迪迦沒能理解到,是它融入到細節裡的在乎,讓對方感受到了。小孩子對真心很敏銳,究竟是真的對她好,還是敷衍的僞裝,她很清楚,也會不自覺地反饋回來,再怎麼壓抑,還是會透過方方面面滲透出來。
所以,望月光在搞懂了艾斯不會被取代後,才爽快地接受了迪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