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
“幽憐,你還活着嗎?”
面對我驚喜的問話,亭亭玉立的少女惋惜地搖搖頭,她目光幽深地望着我,嘴角有着淺淺的笑。
“特利迦是光,不再是暗。”
“……”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欣慰,可我回答不上來,因為我的特利迦既不是純粹的光,也不是完全的暗。
“對不起,我封印了他。”
“至少封印不會死,那他現在在哪裡呢?”
“不在地球了,我現在隻能以能量體而存在,很難感應到。”
行吧,我又得踏上找人的路了。
想了想,我真的搞不懂,明明現在也很幸福,特利迦沒理由去毀了這一切。以卡爾蜜拉這個性格,不得氣死。
“你要去找特利迦嗎。”
面對幽憐的提問,我當然是點頭,她的眼裡流露出幾分欽佩,“不累麼。”
“會累啊,可是我的設想都是他存在在某個地方幸福地生活,而不是孤單地被封印在哪裡。”
“這樣啊,你願意相信我一次嗎。”
“怎麼?”
“趁着我還能調動永恒核心的力量,連同你身體裡的能量,送你去未來。”
“未來?為什麼是未來?”
“因為特利迦在未來。”
“等等!那我的狗能去嗎?”
“……”
我一把抱住身後給我當靠背的年終獎,它傻乎乎地甩尾巴,将下巴抵在我的腦袋上。
幽憐說她試試。
然後發生的一切,讓我都感覺到不可思議。我居然帶着年終獎跨越了三千萬年的光陰,如果不是體内也有核心的力量相呼應,這個壯舉是很難完成的。
當我漂泊在宇宙時,我感受到了熟悉的黑暗巨人的氣息,我以為是特利迦,結果是希特拉姆,并且他剛從冗長的封印中蘇醒,正在利修裡亞星球大吃特吃。
是的,黑暗巨人在吃這個星球的人,就像冬眠蘇醒的肉食動物在進行自助餐,這裡的人民風淳樸,對外來人也很客氣,卻沒想到招來災星。
我降落在這裡時已經是一片廢土末日的景象,我讓年終獎救下了一個小村莊的人趕緊去往周邊的小行星避一避,自己則是去找希特拉姆談判。
希特拉姆在火海裡妖冶異常,巨人的面前還有一個痛哭流涕的利修裡亞星人,對方滿臉污濁,趴在地上又是哭又是吼,想讓希特拉姆和他戰鬥。
希特拉姆真的太擅長挑戰别人的底線了,他說自己吃飽了,饒這個蟲子一命。
我其實是想問希特拉姆,其他的黑暗巨人在哪裡,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蘇醒了。
差不多三千萬年的時光,跨越這麼久,他比卡爾蜜拉還弱,怎麼他還先醒?腦子裡的疑問很多,最終我沒有現身,在陰影處看着希特拉姆離開。我貿然出現在他面前,不一定能與他合作,他太危險了。
那個被希特拉姆留下一命的利修裡亞星人昏厥過去了,我走過去将人背起,離開了這顆被摧毀的行星。
和年終獎在無名的荒蕪小行星碰頭後,它真是充分發揮了德國牧羊犬的老本領,像是看羊一樣把這些救下來的幸存者給看得牢牢的。
這些利修裡亞星人對着我們千恩萬謝,我其實受之有愧,我來遲了,才救下不到一百人,整個星球可是被屠戮了啊。
希特拉姆優雅的外皮下有多冷酷嗜血,我現在是切身體會到了。特利迦與他們反水,又好像不難理解了。
我救下的這一個年輕男人,這些村民都認識,說是隔壁鎮上的伊格尼斯。
伊格尼斯昏睡了兩天才醒,他從驚恐的夢魇中醒來時,我正好在給他擦臉上的汗,他吓得大叫。我連忙安撫,告訴他還有一小部分幸存的人,雖然可能不是他的親朋好友。
“還、還有存活的利修裡亞星人嗎?”
聽到我的話,伊格尼斯瞳孔顫動,抓着我的雙手,激動地跪在我面前問道。
安撫地拍拍他的肩頭,我帶着他從洞穴裡出去,看到那些在外面忙碌着修葺臨時住所的人們,他眼裡的淚水奪眶而出,一下子渾身癱軟地坐在地上。
他又是慶幸,又是憎恨,原來不是隻有他一個人,但的确,他熟悉的家人朋友都沒有了。
伊格尼斯發誓要報仇,我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關于希特拉姆的事情都講給了他聽,甚至對方的招式路數,畢竟以前被黑暗特利迦教導過。
我和年終獎陪着利修裡亞星人重新尋找适合居住的星球,一邊流浪一邊也找被封印的特利迦。不過還是最先找到定居的适宜星球,殘存的利修裡亞星人要在這裡重新安家。
我隻能帶着年終獎與他們道别,我還需要繼續前行,不過伊格尼斯也沒有停留,他換上風衣皮靴,整理了行頭,說他也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找希特拉姆報仇是終極目标,他知道自己太弱了,需要去尋找強大的力量。
“要一起嗎?”我看着伊格尼斯,詢問道。
他垂眸看了我的手腕一眼,輕笑着拍了下,“算了,在你身邊會不思進取的。”
“我怎麼讓你不思進取了,我明明也教你格鬥技巧的。而且跟着我和年終獎,你不覺得有伴嗎?”感覺他在埋汰我,我和狗子一起瞪着他。
伊格尼斯朝我伸手,卻在我臉前停下,轉而揉向狗頭,“複仇的路,我一個人走就好,你繼續去找你那什麼朋友吧。”
很可惜,我倆不順路。
分别之前,伊格尼斯沖我眨了眨眼,說如果他報了仇,不忙的話,那個時候我又還沒找到朋友,他會來找我的,他說不定還能以身相許來報恩。
他這句話說是約定,難免言重,但你說他開玩笑,他當時的眼神又很真誠。
不過我希望他能好好的,希特拉姆真的不容易對付。
至此,我又在宇宙裡浪迹了一百年。陰差陽錯救了伊格尼斯隻是一件插曲,我甚至遇見了很像特利迦的光之巨人,他說他叫迪迦。
對于奧特曼僅有的印象裡,除了泰羅,我确實聽過這個響當當的名頭,可我沒看過。
我是在宇宙迷路時,被好心的迪迦帶去了有生命的星球上,他簡直比黑暗特利迦的時候還要像光暗特利迦。怎麼說呢,我覺得很不可思議,于是和這位大美人合影留念。
我問迪迦,有沒有見過特利迦,或者和他相似的被封印的石像。
他感應着,說我要不要去火星碰碰運氣。
因為迪迦太靠譜了,我馬上就帶着年終獎調轉方向奔去火星。然後我才驚覺,這裡的火星已經被人類移居開發,變成了适宜居住的星球。
這個宇宙裡,真的是哪裡都不缺小混混。晚上十一點多也有一波下班潮,不管地球火星,打工人永不缺席。
我就是在這種時候救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性,我倆一見如故,她感恩我的救助,積極地幫助我融入火星的生活,甚至邀請無家可歸的我和年終獎去她家留宿。
一人一狗就這麼被她撿了,但總是打擾她很不好,我找宇宙人換算了火星的貨币,然後自己租了房子。這樣行動起來也更方便。
年輕女人叫真中莉奈,漂亮能幹且是個單身主義者,是火星上靜間财團遺迹開發的重要科研人員,她好高興地對我說,最近有重大發現。
好不容易她清閑一天,我和她約了個奶茶,莉奈沒看到年終獎,還問我的狗子哪裡去了。
我也沒撒謊,說自己遛自己去了,實際上年終獎到處溜達去找石像。傍晚和莉奈分手後,年終獎也有了重大發現。我跟着它去往遠離城鎮的地方,隻是沒想到,這裡的山脈被人為拉起警戒線封鎖了。
我看着莉奈給我介紹的遺迹地點,以及年終獎找到的地點,這不是完全重合嗎!
内心隐隐有一個聲音在說,是的,就是這裡,走進去。
強烈的吸引力讓我和年終獎跨過封鎖線,朝着還未挖掘好的洞穴深入。莉奈今天還和我唠叨,說這裡沒有被開采,說不定有未知風險,還有不尋常的能量在波動,如果等十年、二十年能被開采好,說不定以後能當做景點。
腦子裡回想着她當時的話,我順着力量的吸引,打亮頭頂的探照燈,一路蜿蜒向下。遇到被堵塞的地方,年終獎就直接撞開。
内心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忽然,洞穴底部爆發出一陣光芒,待到強光消失後,陣陣嬰兒啼哭聲傳來。
年終獎興奮地甩着尾巴沖過去,等到我趕到時,我看到了巨大的特利迦石像,看起來已經滿是灰塵,還有一些生命頑強的植被覆蓋住了他的腳腕部分。
他保持着一個單膝跪地的姿勢,在三千萬年的時光變遷中,這具石像比起黑暗時的他,更接近最初的姿态。
“汪——”
我吸了吸鼻子,忍下酸澀的心情,伸手撫摸着石像,年終獎卻把哇哇大哭的嬰兒叼過來放在了我面前的地上。
年終獎一副求誇獎的樣子,我揉着狗頭,觀察這小孩。
這突然的一下子把我醞釀出來的情緒給打斷了,為什麼特利迦石像的洞穴裡有一個發着光的小嬰兒啊!襁褓裡的孩子看起來是剛出生,我沒有抱他,隻是掀開小被子一看,嚯,是個男娃。
我是來找特利迦的,不是來撿孩子的,而且現在的自己帶着個小孩好像也不太方便。總不能是特利迦生的吧!
最終,我掏出了手機,給莉奈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