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瞳雖說覺得不應該再被叫做寶貝兒,但是家裡又沒外人,撒嬌也沒人會知道原來平日嚴肅的巫博士私底下是這樣的人。
媽媽聞言瞪大眼睛和爸爸誇張的對視一眼,火力集中指向另一邊不知在忙什麼未發一言的巫溪。
最近爸媽不知怎麼盯他們找對象這件事盯得緊,所以能禍水東引最好。
巫瞳抿着唇偷笑,端着水杯走到陽台。
窗外燈火通明,黃歇浦江水滔滔,标志性建築高高聳立,眺望去還能看到江邊的燈光秀,真可謂是一座奢靡不夜城。
手機外放的聲音響起巫溪不斷的解釋,還有一聲清脆的“叮——”。
巫瞳切換屏幕點開親哥巫溪發來的消息,上邊一個大大的頭頂冒火的憤怒小人,仿佛在質問她不做人事。
巫瞳笑了笑,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神掃過一邊。
咦?
旁邊長年空置的房子有人入住了?
暖白色的燈從沒有拉緊的窗簾透出,打在陽台上抹上一層輕柔的光。
“媽媽,我要舉報巫瞳天天呆在實驗室,上次的相親也……”屏幕裡巫溪舉報。
眼神裡明明寫着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巫曈趕忙收回視線,趕在爸媽質問前先說“媽咪,有個重要電話打進來了,我的趕緊接一下,我愛你們,想你們,玩得開心。”
一連串的話語堵得巫媽巫爸插不上嘴,而巫曈說完後不給他們反應時間直接挂斷電話,看着手機屏幕裡自己的倒影長長歎了口氣。
“臭溪,上次那相親對象什麼樣子他又不是不知道,長的醜還想得美。現在居然還告我狀,可惡,可惡。”巫曈完全忘記是她先出賣隊友。
巫曈看了眼被厚厚雲層遮住的月亮,随手把手機放在一旁圓形玻璃茶幾上,轉身背靠欄杆,仰頭向上看去,緊繃的手臂就算在衣服遮蓋下也浮現出姣好的肌肉線條。
透過沒有遮擋的陽台将S市的夜空一覽無餘,雖然沒有月亮,但是能看到天空偶爾飛過的飛機,在星空中留下一條長長的雲朵尾巴。黃歇浦的燈光秀将半邊天都照的亮堂堂,這就是S市不夜城的由來吧。
巫曈站累了,用腳拖過一邊的椅子,慵懶的坐上去頭枕在椅背上,疲勞一天的脖頸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
思緒随着空白的大腦漸漸飄遠,不知不覺杯子裡的水已經過半,溫柔的夜風帶上些許涼意。巫曈搓了搓胳膊,準備起身回房間,就在這時,樓上突然伸出一雙手。
該怎麼形容那雙手呢?
在黑夜中依舊白的發光,就像是西方油畫中最常見的那些畫像,透着上好白色顔料的白,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指尖指甲修剪整齊。
宛如世間最優秀雕刻家雕刻出來的作品。
巫曈看着不知為何喉嚨上下吞咽了下,明明那雙手隻能看個大概,但是她卻用無限的想象力給它穿上一件絕美的外殼。
“真是一雙适合敲打編程鍵盤,做實驗的手。”她欣賞半晌最後下結論道。
一陣風吹來,吹走她心底的旖旎,吹得她打了個寒顫。
今年的S市初春的風格外寒涼。
“沒想到樓上的房子也住進人,看來這裡的房價下跌了,現在不是投資房地産的好時機。”巫曈小聲嘀咕,拖鞋拖在地上啪嗒作響。
“不過春天好像是一個非常适合談戀愛,賞櫻花的季節。”這句話随着晚風留在陽台,飛高飛低,最後不知飛進誰的心裡。
——
巫曈靠在床上又看了一次安德烈博士關于五感AI研究報告,巫曈皺着眉頭将文件中她沒有攻克的但是安德烈已經解決的地方圈出來,大大的黑框眼鏡給她那張濃顔豔麗的臉點綴上些許清純。
對着隻寫了個大概的文件思考了半天,巫曈一無所獲,她合上電腦,盯着對面牆上的投影儀想到,明天該怎麼和安德烈博士交流才能讓他告訴自己跨過五感AI的難關的辦法。
想着想着,眼皮變重,手裡的電腦滑向床側,檢測到巫曈睡着的床墊自動慢慢往下落,調整為最适合人類入睡的角度。
感覺到床墊變換,聽着巫曈呼吸變得平穩,位于卧室一旁的智能管家C顯示器亮了亮,緊接着室内的燈慢慢調暗,最後歸于一片黑暗。
又是那個夢境,巫曈感覺自己似乎清醒着,又仿佛陷入一片昏沉沉。
她看着自己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在一起,周圍白茫茫一片,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得滿頭都是,但是他們沒有停留,而是一直奔跑,奔跑,好似身後有誰在追他們。
巫曈聽到胸腔的心髒劇烈跳動,嗡鳴聲震得耳膜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