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斯塔早都該轉型了。”
武清嘉氣得嘴唇發紫,看着宋年陌生的模樣,在想到底是什麼把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管你想怎麼轉型,現在這種行為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武清嘉咬牙道:“你用數據去模拟文字圖片,得到的隻會是和數據一樣冰冷沒有人情味的東西,我們雜志是做給人看的,不是給機器看的!”
“武清嘉,你别那麼固執和短淺。”宋年打量着她:“就你有風骨,就你有情懷,受不了就離開,沒人攔你。”
“我憑什麼離開!維斯塔也是我的心血。”
“哦。”宋年冷聲地說:“回去冷靜好好想一下,事情交給我來解決。”
“解決...”武清嘉聲音有點顫抖,口袋裡的手機還在顫動,擡眼已是了然:“你解決的辦法是讓我背鍋嗎?”
鏡片掩蓋住宋年眼底的兇意,他緩緩露出微笑:“你想多了,我怎麼會這麼做?”
酸澀梗在武清嘉的喉嚨,燒得喉嚨幹疼得厲害,回蕩着清苦,心髒連着指尖麻木的疼痛,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武清嘉剜了他一眼,開門上車走了,回了家。
毫無疑問,她的社交賬号評論區已淪陷,髒水都潑到她身上。
武清嘉緩緩地滑着評論區,默默關掉,打開冰箱,發現裡面的酒都換成了飲料,林琳女士給她拿的吃的,整齊地擺在她的面前。
周陵瑞來過?
武清嘉滿屋子找也沒有人,剛要拿起電話,門突然開了,周陵瑞手裡拎着一大袋雪糕和零食,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如往常換鞋低聲問:“武清嘉,吃雪糕嗎?”
武清嘉看着他,搖搖頭:“嗓子有點難受。”
周陵瑞很自然地走過來,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坐那,量量體溫。”
“啊。”武清嘉睜大眼睛,掐着手指,努力不掉下眼淚,微信跳出一個消息。
[老媽:放心,你的事媽幫你處理。]
聽到腳步聲,她扭過頭,閉着眼睛,眼淚溢出來,順着鼻梁砸在抱枕上。
溫熱的指腹,輕捏起她的耳朵試體溫。
37.5°
“有點燒,但不用吃藥,先多喝溫水。”
周陵瑞的聲音很輕,輕得落到武清嘉心尖上,震得她心一墜,現在她很脆弱,隻要一點溫暖就能擊垮她,無聲地抽泣起來。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握住,輕輕地往反方向一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武清嘉雙手掩面,雙肩顫抖,她不想這樣,情緒又像控制不住的洪水。
“沒事,不怕。”周陵瑞像哄小孩的語氣,“我們都在啊。”
“啊啊啊嗚嗚,不是...”武清嘉雙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臉,“你不要看啊。”
周陵瑞輕笑一聲,把頭扭過去,“好好好,我不看。”
說好了不看,兩人達成了共識,武清嘉從指縫窺探一眼,發現周陵瑞确實聽話地扭過頭,這才放心地哭,眼淚從指縫流出來,她起身去拿紙巾。
擤鼻子的時候,才發現有點不通氣,情緒全都堵在胸口。
這真是病來如山倒啊,她自認體質一直不錯,沒想到病情好像加重了。
人在倒黴的時候,就會接二連三的倒黴,至少武清嘉是這樣的體質。
“啊,我病了。”
周陵瑞:“我可以轉過來了嗎?”
“可以。”
周陵瑞轉過來,摸了摸她的頭頂,“有個人告訴我,擁抱可以緩解悲傷。”
武清嘉扔紙巾的動作一滞,她緩緩地回頭,記憶裡的畫面與眼前周陵瑞重合。
繼父去世那邊,周陵瑞一言不發,來往的人全都誇他懂事,隻有武清嘉看出來他強撐着情緒,握拳到指節發白。
記憶中,那好像是武清嘉第一次擁抱他,在葬禮結束回家的路上。
她的懷抱溫暖又有力,緊緊圍繞着周陵瑞,讓他覺得,在這世界他不是孤單一人。
“擁抱可以緩解悲傷,瑞瑞,你難過的時候,可以抱抱我。”
記憶畫面逐漸淡去,現實逐漸清晰,周陵瑞用漆黑的雙眸看着她,
“武清嘉,你難過的時候,可以抱抱我。”
周陵瑞始終以懷抱敞開的姿勢,坐在那裡,靜靜地等着。
武清嘉沒有客氣和推脫,過去淺嘗即止的一個擁抱:“周陵瑞,我隻有一點點悲傷啦,現在已經沒事了。”
周陵瑞攬過她的腰,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武清嘉胳膊抵在他胸前。
“你幹什麼?”
周陵瑞盯着她的雙唇,喉結滾動,擡眼時雙睫顫動一下,小心翼翼地試探問:“想行駛一下準男友的權利,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