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薄霧彌漫的北境草原一片蒼茫,天際透着微弱的晨光,似為這片戰火紛飛的土地籠罩上一層凄冷的光輝。
楊玉珑站在營帳外的制高點,冷峻的目光穿過草原,遠遠落在北境陣營的方向。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握劍的手指卻微微收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昨夜的消息讓整個大唐營地一片嘩然——副将李勇率隊巡邏時失蹤,僅有一名重傷的士兵逃回。
他帶回的消息是,李勇等人被北境的耶律景伏擊,現已被俘,而耶律景的條件是讓楊玉珑一人卸甲前往,否則李勇等人性命不保。
“将軍,這絕對是個圈套!”幕僚趙澄急聲說道,“耶律景狡詐多端,您此去恐怕……”
“我當然知道是陷阱。”楊玉珑平靜地說道,目光依舊鎖在遠處,“可我不能棄他們于不顧。”
趙澄急得直跺腳:“将軍,李勇雖是得力幹将,但您若有失,大軍群龍無首,到時豈不是更落敵人下懷?”
楊玉珑緩緩轉身,目光冷靜中透着一抹決絕:“趙澄,你是軍師,應該知道‘将者,軍之魂’。如果我在部屬危難之際選擇苟且,軍心必散。李勇他們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我若不救,如何面對他們的家人?如何面對自己?”
趙澄被她堅定的目光震住,一時語塞。他從未見過哪個将軍能如此果斷又冷靜。
楊玉珑不再多言,轉身回營帳換上輕便甲胄,腰間佩劍,整裝完畢後步出帳外。大唐士兵們目送她離開,眼中既有敬佩又有擔憂。
“将軍,我們願随您一同前往!”幾名将士單膝跪下,齊聲說道。
楊玉珑回頭,眼中帶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嚴:“不用。若我不能回來,趙澄會接替指揮,你們要聽從他的調遣。大唐的軍魂不止我一個人。”
她翻身上馬,輕夾馬腹,孤身朝北境營地的方向疾馳而去。
北境陣營外,楊玉珑一人策馬而來,身後的大軍早已停在遠處。
她的身影在遼闊的草原上顯得格外孤單。
北境的營地漸漸顯露在地平線上,狼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耶律景正站在大帳前,身旁簇擁着數名親信,臉上帶着笃定的冷笑。
“楊玉珑果然來了。”耶律景低聲說道,“這女人有勇無謀,竟真敢隻身赴會。”
“王爺,我們是否直接動手?”身旁一名北境将領問道。
耶律景揮了揮手,冷笑道:“不急,我倒想看看,這位‘大唐女将軍’究竟有幾分膽色。”
楊玉珑的馬蹄聲漸漸清晰,她身穿簡便的戰甲,烏發高束,臉龐因寒風微微發紅,卻毫不顯狼狽。
北境大帳門前,耶律景負手而立,他的副将們皆在旁邊,眼中滿是期待與戲谑。
耶律景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等着這個大唐将軍自投羅網。
楊玉珑下馬,走至耶律景面前,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楊将軍真是勇氣可嘉,竟然真的敢隻身前來。”耶律景嘴角帶着一絲冷笑。
楊玉珑冷冷道:“那天去大唐尋親的老丈,誰知竟然是稱霸北境的王!現在,我來了,請北境王放了我的人。”
耶律景面露不快,嗤笑一聲:“不急,先看看他們是否還活着。”
說罷,揮了揮手,幾名北境士兵押着李勇等人走了出來。
李勇渾身帶傷,踉跄着走到楊玉珑面前,擡起頭,眼中滿是痛苦。
“将軍,快走!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李勇聲音嘶啞,滿臉焦急。
楊玉珑神色堅毅,冷冷地看向耶律景:“說好你隻要我一個人來,現在我來了,放了他們。”
耶律景目光微微一動,盯着眼前這個無所畏懼的女子,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敬意。
他揮了揮手,淡淡說道:“放開他們。”士兵們随即松開了李勇等人。
李勇眼中滿是痛苦,聲音顫抖:“将軍,你不要管我們,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