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月聞言挑眉，目帶調侃：“能被楊将軍稱為小夥伴的人，想必很特别吧？”

楊玉珑眼中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片刻後才淡淡道：“是啊，很特别。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芷月看着她的神色，似有所思，卻沒有再追問。

夜晚，隊伍在山谷紮營，風雪稍緩。篝火旁，楊玉珑獨自坐着，盯着跳動的火光出神。

“楊将軍。”芷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楊玉珑轉頭，隻見芷月披着厚重的鬥篷站在火光邊緣。

“公主不在自己那堆篝火取暖，跑到我這兒做什麼？”楊玉珑語氣帶着疑問。

芷月沒有接話，靠近篝火伸出雙手取暖，目光望向跳動的火苗，緊接着，目光一凝，話鋒一轉：“楊将軍，你認為北境為何會敗？”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楊玉珑微微一怔，但她很快恢複冷靜：“你們戰敗的原因，公主應比我更清楚。”

芷月聞言，嘴角微揚，露出一絲笑意：“大唐戰神的楊将軍确實厲害。不過，楊将軍，你可曾想過，如果我那天沒有背着父王私自放了你，你們大唐是否還會如此順利？”

楊玉珑沉默了幾秒，語調平靜：“芷月，我确實欠你一條命。但是，就算我死了，還有大唐其他的将領。戰争沒有如果。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芷月聽後微微一愣，她低聲道：“楊玉珑，我從不否認北境的失敗。可是，戰場的勝利未必是戰争的終結，你我皆為棋子。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勝利是為了什麼？”

楊玉珑語氣淡然：“為了守護那些美好。”

芷月沉默片刻，撫摸着腰間挂着的羊脂白玉，點點頭：“其實你我都一樣。無論身在戰場還是哪裡，最終都是為了守護自己在乎的東西。”

楊玉珑聞言微微一怔，随後輕笑一聲：“公主倒是看得開。到了洛陽，也許能看到另一個世界。”

芷月仰頭輕笑，眼中多了一分深邃：“你還不懂我為何而來。我入大唐，不是為了卑躬屈膝，更不是為了苟且偷生。”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淡笑：“隻不過，我想知道，即将在洛陽等待我的，是一場榮耀，還是更深的羞辱。”

楊玉珑低聲道：“耶律芷月，大唐雖強，但并非欺人之國。你若足夠聰明，便能在天後面前留下立足之地。”她語氣頓了頓，“我也會敬你為一名真正的對手。”

芷月聞言，目光微微一亮，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楊玉珑，我記住了你的話。”

風雪之夜，篝火搖曳，兩人目光交錯間，似乎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自己尚未察覺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