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盯着她，眼中光芒深不可測，片刻後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本宮便成全你這份心意。”

随即轉頭看向仍怔在一旁的楊玉珑：“玉珑，你沙場殺伐，屢立戰功，本宮提拔你為刑部尚書，同時賜婚北境質子耶律芷月。你可願接受？”

楊玉珑心中大震。刑部尚書的任命意味着她将脫離軍旅，而這樁荒謬的婚事更是毫無預兆，仿佛早已設下的局棋。

她猛然擡眸看向芷月，隻見對方目光坦然，無半點閃躲，仿佛早料到一切。

“楊愛卿，”武曌的聲音低沉且不容抗拒，“你可知此事關乎兩國之大局？”

楊玉珑垂下目光，指節暗暗用力握緊，片刻後終究跪下：“臣，遵旨。”雖然聲音平靜，但内心的抗拒卻如潮水般洶湧。

洛陽宮門外，冬日陽光灑在青石闆上，映得人影修長。芷月站在宮牆下，擡頭望着遠處金瓦琉璃的巍峨殿宇，眼神複雜。

楊玉珑緊随其後走出，望着她的背影，聲音微冷：“耶律芷月，你究竟在盤算什麼？”

芷月聞言回頭，依舊是那副從容驕傲的模樣：“楊将軍何出此言？我的請求，不是已得天後準允了嗎？”

楊玉珑的目光更冷了一分，語氣鋒利：“你與我有覆國之仇，你明知我是女子，卻主動提出嫁給我。你究竟想要什麼？”

芷月坦然地看着她，目光如水：“楊将軍，北境已敗，我承認過去對你們的大唐不服。可你，是戰場上我唯一敬佩之人。若必須留在大唐，我希望成為你的妻子，而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楊玉珑冷笑一聲：“敬佩？我不知你目的為何，你的希望也跟我無關。再者，天後的安排，誰也不要妄想窺測。”

芷月直視她，眼中沒有絲毫退縮：“楊将軍，你可以懷疑我的目的，但請不要質疑我的決心。從今天起，我會站在你身旁，不是為了北境，也不是為了屈服，而是為了守住我自己選擇的道路。”

楊玉珑心中微震，目光變幻不定。片刻後，她沉聲說道：“天後既已下令，本将自然遵從。但我勸你，别後悔自己的選擇。”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芷月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卻多了一絲深深的複雜與疲憊。

她輕聲喃喃：“楊玉珑，或許你覺得我是另有所圖，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