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屏氣斂聲地看着楚添案上的匣子,楚添掃視台下衆人一圈,略勾起唇角,故作玄虛道:“那就來看看,這匣子裡是什麼東西?”
聞言,衆人皆伸長脖子,目不轉睛地盯着匣子,楚添不慌不忙地打開匣子,裡面赫然是價值不菲的黃金,正閃爍着光芒。
“哦?原來是黃金啊。”楚添捧出其中一錠黃金,親自走下台階,踱步到劉錦面前,略低頭看他問道:“劉公子,可認得此物?”
“這……這是何物?”劉錦頓時變了臉色,故作鎮定道:“我不知情。”
“劉公子不必遮掩,這正是你的所有物。”楚添将黃金捧到劉錦面前,問道:“不過據我所知,劉公子屢試不第,并無一官半職,令尊乃七品縣令,那劉公子是何時攢下了這些家資?”
“這與本案何幹?”王睿出言制止道:“楚添,你莫要攀扯無關之事,還不趕快處置這賤婦?”
“王統領莫急,這金子與本案的關系可不小啊。”楚添将手中的金子翻轉過來,将底部的官印顯露在衆人面前,說道:“如果我沒說錯,這金子,是王寬送給你的吧,劉公子。”
劉錦反駁道:“你……你含血噴人,你如何證明這東西是我的?”
“劉公子還真是嘴硬。”楚添将那金子扔進他懷裡,說道:“你對這些财寶愛不釋手,一直藏在家中書房中,不許任何人觸碰,我說的可有錯?你這幾日在京郊休養,這金子竟然又跟着你到了京郊,是也不是?”
“就算你在那裡搜出,也不能空口無憑便說這些是我的。”劉錦依然否認。
“你住在王家的宅子裡,既然不是你的,那就是王家的了?”楚添冷笑一聲,轉而對王睿道:“王統領,王家家大業大在下有所耳聞,但在這京郊外宅有這些财寶,屬實是讓人意外啊。”
“你……”王睿一時啞口無言,似乎對此事并不知情。
就在此時,跪在地上的趙姑娘小聲問道:“大人,可否将這金子讓民女一看。”
楚添示意讓人将金子拿給趙姑娘一看,趙姑娘思索片刻後說道:“大人,民女曾在王寬的書房中見過這種印着官印的金子,這些東西,是王寬的。”
楚添問道:“劉錦,你還有何可說?”
劉錦卻說道:“楚大人,恕在下糊塗,就算這金子是王寬贈與我,與此案有何關系?這賤婦也不可因此脫罪,你為何糾纏不清?”
“有何幹系?說得好。”楚添回身行至桌案旁,拿起桌上的醒木狠狠一敲,厲聲問道:“王寬生前貪污了一筆修繕太廟的安置錢,如今這些錢在你手中,你說與你有何幹系?”
劉錦登時額頭青筋直跳,他驚愕地看向王睿,王睿卻一副事不關己的高傲姿态。
頓時堂上衆人皆屏氣斂聲,靜靜地看着楚添和劉錦。
楚添見劉錦渾身顫抖并不作聲,提醒他道:“你若不說清楚,那便跪在堂下,和趙氏一起受審。”
“我……”劉錦額頭冷汗直冒,他驚恐萬分,手腳冰涼,忽然,他直直向後倒去,咣當一聲,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吓得跪在他身旁的趙姑娘驚叫一聲。
衆人的目光落在暈倒的劉錦身上,王睿也皺起了眉頭。
“來人,将劉錦擡下去,今日到此為止,三日後繼續。”楚添說罷便拂袖離去,秦钰也扔下一衆人跟在楚添身後離開。
已到正午時分,楚添秦钰二人并肩向外走着。
秦钰忽然加快幾步,行至在楚添面前,面對他将手背在腦後,慢慢倒行着,笑道:“大人好威武啊。”
楚添見同自己并肩的秦钰猛然出現在面前,猝不及防道:“殿……殿下。”
正午的日光撒在秦钰的臉上,襯得他神采飛揚,英氣逼人,即使穿着樸素的衣衫,依舊掩蓋不住天生的貴氣。
楚添的目光完全被他吸引了,其實不論從前還是如今,隻要秦钰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内,他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落在秦钰身上。
楚添看着秦钰的發絲在空中飛揚,一抹紅暈爬上耳廓,他不好意思地别過目光,說道:“殿下說笑了。”
“真的,我怎麼會說謊呢?”秦钰真誠地看着楚添,楚添則更加不好意思。
“殿下謬贊了,臣還需要您多多指教。”楚添紅着耳根跟着秦钰的步子走着,他感覺秦钰的灼熱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自己身上,尴尬地摸摸鼻尖,轉而說道:“三日後,還需要您和臣一起堂審。”
“大人這是在邀請我嗎?”秦钰停下腳步湊到楚添面前,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說道:“嗯?”
“額……”楚添被突然湊到身邊的秦钰驚了一下,忙頓住腳步,略向後仰頭回道:“您來刑部理事,刑部經手的案子自然要您過目。那個……殿下,時候不早了,不如……”
楚添擡頭看看天空,正午的日頭正盛,他指指前廳的方向說道:“不如臣先服侍您去用午膳,如何?”
“好啊,全聽大人安排。”秦钰樂呵呵地與楚添并肩,跟着他往前廳方向走去。
楚添走在秦钰身側,承受着秦钰那令人不知所措的目光,終于主動開口道:“殿下,您覺得今日堂上,劉錦所言是否有假?”
“劉錦?草包一個。”秦钰聽楚添問及此事,正色道:“今日他在堂上,畏畏縮縮,滿口胡言,怕是被人當棋子了。依我看,不如私底下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