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外人在,龍王也不便多言。
先前梅嶺山鹿家的陸池為了不娶他女兒,竟甘願離家到千裡之外守衛邊防,當他女兒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原本這樁婚事,便是龍晴自己提出來的,想要哥哥吃醋,現下不嫁便不嫁了。
龍王又把招婿的目光盯向倚竹山莊。
他龍王之女配倚竹山莊的大少爺綽綽有餘,豈料楊澍這老家夥不識相,還和他大吵一架,鬧得不歡兩散。
眼見女兒在宮中日益憔悴,龍王不知該如何是好是好時,一名少年出現了。
他手握珍珠簪,猜出了公主的心事。
“令公主茶不思飯不響的,是八殿下龍淵吧。”
公主伏倒在床上,哀聲道:“是又如何,他一聲不響地走了,徒留我一人在這裡等,那他要是永遠永遠不回來了呢?”
少年一晃手,什麼東西傾倒在公主的床上,冷冷的滑滑的,公主攥住一個,發現竟赤魚的屍體——滿床鋪滿了赤魚的屍體。
她的臉色由白到紫,顫抖着:“你究竟是誰,你放肆!”
少年年歲不大,俊美的臉龐在澄淨的月華下略顯森然,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他輕輕捏住一條腐爛了的魚尾,接着撬開公主的嘴巴,把一整條死魚塞了進去。
公主驚恐地睜大眼睛:“不!不!”
待她将死魚吞咽進去,少年起身道:“放心,死去的赤魚不具有毒性,這隻是一次警告。”
他漫不經心地把玩着珍珠簪,摩挲着簪上的刻印:“晴,應該是公主你的名字,我起初以為赤魚是龍淵所放,看來真的是我錯怪他了。他厭煩你沒日沒夜的追求,躲到倚竹山莊裡來,你誤以為他移情别戀,要娶倚竹山莊的大小姐,就在他帶來的所有物品裡都加了赤魚,包括鲛紗,你恨不得他們都去死。”
龍晴目光閃爍,扣着嗓子催吐的動作驟然停止,呆呆道:“你怎麼都知道?不!我什麼都沒做,這不是我做的!”
“公主殿下,說謊是不可以的喲。”
他俯身向她靠近,笑容美的勾魂攝魄,也足夠危險。
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要比淵哥哥好看的多,被他盯久了,她的臉不由自主的泛起潮紅。
嘴裡死魚的腥味尚未散去,她忍着嘔吐的感覺,一咬牙幹脆道:“我就是想要他們都死,那又怎麼樣!我聽說了,倚竹山莊有一位大小姐,淵哥哥一定是為了她才去的,她算什麼東西,豈能和我搶男人!”
一巴掌甩在她半張臉上,龍晴眼露淚花:“你敢打我。”
她堂堂龍女,旁人輕易碰一下都要剁手賠罪,居然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又一個巴掌甩過去。
她不敢說話了,咬着唇委屈地低下頭。
少年嫌棄一般地擦了擦手,淡淡道:“你愚蠢又任性,難怪龍淵想離開你,不過,我可以幫你得到他。”
“幫我……得到他?為什麼?”
他看上去殘忍又危險,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幫她,他更像是來折磨她的。
少年冷冷道:“處理你幹的那些破玩意,廢了我不少心思,我不是白白幫你的,自然要你付出代價。”
龍晴五指微微握緊:“隻要你讓龍淵哥哥回來,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我實在不能沒有他……”
為了龍淵哥哥,她選擇和面前的魔鬼少年做交易,現在哥哥如願歸來,喜悅褪淨,她又該如約付出什麼呢?
龍晴站在龍王的身後,緊緊摟着龍淵的手臂,有些畏怕地瞟着顧青蓮,龍淵感受到她的異常,關切問:“晴兒,你怎麼了?”
顧青蓮對她點頭示意,懷裡的女孩尚在迷夢之中,小腦袋靠在他的臂彎,這已是最好的代價,再有的——那顆定海神珠,等他找到再來取吧。
龍王不知女兒和顧青蓮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是聽女兒說,她有一位朋友可以幫他把淵哥哥騙回來。
女兒自小交友廣泛,龍王見顧青蓮屬于倚竹山莊的人,想來為人正派,便也不疑有他。
顧青蓮向龍王颔首告辭,念道:“意動神随,縮地成寸。”
龍晴欲言又止,隻見少年在眼前在眼前消失不見心中竟有幾分怅然,他竟絲毫未取。
回想起少年俊美的臉龐,龍晴萌生出一絲好感,悄聲問龍王道:“父王,你知道他是何人嗎?”
龍淵道:“是倚竹山莊楊小姐的弟弟,不過據說是撿來的。”
“他們關系很好嗎?”
沒想到妹妹會問這個,龍淵道:“顧公子很照顧楊姑娘,他們整日吃住一處,應該是關系很好吧。”
又是那個楊婉竹!
龍晴不自覺地嘟起嘴,見了那個少年,再看看邊自己之前愛得要死的淵哥哥,隻覺得對淵哥哥的喜愛也淡了些許。
龍淵看她的眼神,卻滿是蜜意。
“哥哥,我又頭疼了,你帶我回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