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漁點頭,笑得開朗。她的同學喊她:“魚,走吧。”
顧漁同他們揮手告别,陳燦也揮手告别。
蕭嶼問她:“你要吃什麼嗎?”
陳燦微愣,又聽見他問:“你能吃冰棍嗎?”他咳嗽一聲。
陳燦聽懂他的意思,點頭。
蕭嶼跑進小賣部,拿了兩支小布丁,遞給她一支。
陳燦接過,道謝。
水到渠成,又有一樁瓜葛。
小布丁很甜,奶味很重。
有人找蕭嶼,陳燦和他短暫分别。
“謝謝你的冰棍。”
·
她臉上的紅痕還挂着,回到教室,同學們問她這是怎麼了。陳燦隻好解釋,她被球砸到。她們又覺得她慘,又覺得好笑。
陳燦也跟着笑。
這在她初中時代,是不曾有的事情。那時候,她同梁靜住在小鎮,在那裡上學。在作家筆下,小鎮的人是淳樸而又善良的,她隻覺得她們自私且聒噪。連同她們繁衍的後代,也是自私且聒噪,并不會關心别人。
初中畢業,梁靜帶她搬家到應城。這一個班級的同學,有那些人的缺點,也有自己的優點。
她們會背地裡說人壞話,也會發自真心關心你是否有恙。
到這時候,陳燦才會反思,是否她弱化了小鎮同學的優點。
畢竟人的本質就是雙标的。
陳燦想來覺得好笑,在椅子上坐下,距離上課還有兩分鐘。教室裡很吵鬧,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唱歌。她拿出紙筆,在白色A4紙上寫:陽光。
又添二字:細碎陽光。
小布丁的甜味似乎還在嘴裡,巴着牙齒和舌尖,不願意退場。她打開水壺,喝了一口水。
在這夏天,水壺裡的水也變得熱了起來。
她一瞬間聯想起病毒來。
病毒會傳染。
所以每個人水壺裡的水,在夏天都是熱的。
上課鈴聲響,杯子穩落在桌面上,老師的腳步便到門口。這是一節英語課。
陳燦是英語課代表。
蕭嶼的英語,應當也是很好的。她記得,開學典禮的時候,蕭嶼曾經上台用英語念過一段話。
很好聽。蠱惑人心。
她單方面認識蕭嶼,已經很久。
思緒亂七八糟地跳,回過神來,有陽光從窗簾縫隙落在黑闆上,剛好落在老師剛寫的單詞上。
premeditate.
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