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在小師兄的院子裡轉了一圈。
都是差不多的布局,隻不過小師兄的後院多了個水池,引的是山上的泉水,屋子以外的地方都被冰雪覆蓋着。
她沒有發現那個隐藏的山洞,卻發現她的紅荊花被當成香包挂在牆上,屋子裡充滿了熟悉的清淡花香,還發現小師兄的屋子裡竟然沒有床?不僅沒有床,甚至連個喝水的茶壺都沒有,屋子裡空蕩蕩隻有一面櫃子一張書桌。
祁羽見識到了傳說中隻喝露水的小仙男。
不喝水不吃飯還能理解,但是沒有床,這家夥平時就睡地上嗎?或者像蜘蛛精一樣挂在蛛網裡,蝙蝠一樣倒挂在房梁上?說起來雖然知道小師兄是妖修卻不知道他的本體是什麼呢。
但不管怎麼說,祁羽不可能真的把人放地上,隻好把昏迷的小師兄背回來安置在自己床上,這家夥身上冷得像冰塊一樣,祁羽燒了熱水擦去他身上的血漬,順便揩了兩把油,蓋了兩大床棉被在他身上。
看似無奈之舉,實則内心竊喜。
這麼快就把男人帶回家了,可稱神速!
安頓好小師兄,祁羽剛出門準備去找師父就看到了本尊,忙拉住他的袖子,“啊,師父,我正要去找你,小師兄吐血暈倒了!”
俟清君修道不過百餘年,外貌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祁羽有時候覺得他比他這幾個徒弟模樣還嫩,此刻他探頭往屋裡看了一眼,眨了眨,帶着幾分得意和俏皮,“無妨,靈氣消耗過多,睡一覺就好了。”
“對了,昨日你跟老三下山是不是遇到危險了?不用替他掩飾,一早歎仙盟的人就來告訴我了,說是沒抓到人,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麼辦事的。不過你放心,老三那家夥,我已經教訓過他了,罰他半個月不準吃飯!”說到這裡,他馬上換了個臉,義正言辭。
“啊?半個月不準吃飯,不會餓死嗎!師父,你看我一點事沒有,不用罰的。”祁羽原地轉了一圈,忙解釋。
“餓不死,一輩子吃飯也餓不死!你好好照顧你師兄吧,為師還有要事!”俟清君甩甩袖子離去,步伐輕快。末了還不忘叮囑她吃靈丹,種涼草,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哎,祁羽歎了口氣,回屋查看小師兄,發現他果然是睡着了,呼吸均勻,就是體溫還是很低,又擰了熱毛巾搭在他額頭上。
這修仙之人,體質果然強,都吐血了還沒事。這廂倒是沒事了,三師兄那邊恐怕有事,三師兄那麼愛吃肉,半個月不準吃飯豈不是要瘋?
祁羽撸起袖子準備去抓雞,之前大師兄和二師兄送的雞鴨鵝,她單獨辟了一處地方養着,一直都沒怎麼吃,隻時不時去摸兩個蛋,現在正好弄隻老母雞宰了炖湯。
她以前在廣譽城裡要飯,實在是餓極了也偷過雞吃,在河邊宰了扒皮洗淨,用荷葉抱着,埋進土坑裡煨烤,除了沒鹽,味道也還算好。
妙音山的雞都是養在山裡的走地雞,喝的是露水,吃的是螞蚱,不僅是土雞,還是仙雞!
最好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樸素的烹饪方式,整雞砍成兩半,一半給小師兄,一半給三師兄,大鐵鍋燒開水,下雞,姜片,大火燒開,少許鹽入味,小火慢炖,再次放鹽調味,起鍋。
不多時就炖好了,祁羽先打了一碗雞湯喝,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啊!香。”
不愧是仙雞!
來到三師兄的院子裡,祁羽看到他正盤腿坐在蒲團上練器,她再一次開了眼。
祁羽聽說過煉器爐,煉器鼎,唯獨沒有見過煉器,鐘?
三師兄的本體就是鐘,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鐵鍋炖自己?
隻見屋子正中,一口半人高的大鐘開口朝上懸浮在半空,整個被幽藍色的火焰包裹着。上面蓋着一隻大鍋蓋,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制作的,通體黝黑,跟金燦燦的大鐘一看就不是配套,三師兄時不時的揭開鍋蓋丢些材料進去,調整火焰溫度。
祁角煉器,不僅是煉器,也是煉自己,這是他獨創的懶人修煉法。
“我聞到了雞湯的味道。”祁角逮住了趴在窗口偷看的小師妹。
“嘿嘿,先說好,師父說罰你半個月不準吃飯,可不是我告的狀。”祁羽進屋,将懷裡抱着的大碗遞給他,撿了個蒲團在他身邊坐下,“你在煉什麼呢?”
祁角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喏,儲物镯,還有你的保溫杯。”
“哇!好漂亮。”晶瑩剔透的玉镯,裡面如霧如煙的金色緩緩流動,煞是好看,試着往手上套,圈子就自動變大,套上手又自動根據她手腕粗細調節成合适的大小,還挺智能。
“這麼小的镯子,可以裝多少東西呢?”祁羽伸着胳膊瞧來瞧去,愛不釋手。
“食物不腐,活物不死,拿進去什麼樣,拿出來什麼樣,可容三萬石。”祁角雲淡風輕,這種小東西,他隻不過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