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披上棉衣,帶着一壺泡好的花茶,出了院門,嘿嘿一笑,小師兄,我又來啦!
祁徵不知道自己從什麼開始,待在冰洞裡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放出神識,探查她的訊息,就像一個躲在暗處的偷窺狂,但是卻從不主動靠近。
發現師妹是沖着自己來的時候,他已經躲在竹屋門後了,隻等她叫門。
“小師兄,你在家嗎,我進來了。”她去找三師兄和師父的時候,都不用叫門,任她進出院子。不過她現在這樣叫了也等于沒叫,還沒人應聲就徑直走到院子裡了。
祁徵從門後面出來,還是一張冰塊臉,幾次接觸下來,祁羽也發現了,這家就等于半個原始人,你不跟他說話他就絕對不會先開口,就算你跟你說話也不一定有回應,不過祁羽并不在意。
拯救自閉症師兄,舍我其誰?
“小師兄,我給你泡了花茶。”祁羽揚了揚手裡的茶壺,在院子裡轉了一圈發現沒有可以坐的地方,想起師兄的屋子隻有一張靠背椅子,擔心茶涼又把茶壺抱在懷裡。
“何事。”其實他知道是什麼事。但人設擺在那,總不能直接說小師妹咱們走吧,去為你的靈田施落雪術~
“請小師兄去我家喝茶。”祁羽笑了笑。
祁徵沒做聲,但是也沒有拒絕,擡腳走下階。祁羽微笑,側過身子給他讓路,跟在他身後走。
兩個人走在茂密的林間,這條小路祁角也常走,因為小師弟大多數時間都是待在冰洞裡,隻有月圓之夜才會泡在水池裡修煉,所以他會從另一邊繞到師弟的後院偷看他——的頭發。
小路兩旁是高大茂密的松樹,地上落了很多松針,踩上去軟軟的,祁羽很很喜歡這一小段路。
嗅着松樹略帶苦味的清香,祁羽突然想起來之前做的一個夢,她也是走在這樣的一段小路上,夢中的場景與現實莫名的重合,她抱着茶壺突然開口:“小師兄,其實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祁徵停下腳步,依舊背對着她。
他小的時候,遇到過一個人,名字也有一個羽字。從她最初來到這裡,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努力施放喚雲訣的時候,就莫名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是看到她的臉,他又想不起來了。
時間過得太久,很多記憶已經模糊了,何況人死不能複生,那個人已經死了六十年了,怎麼可能是她呢。
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猝不及防的驚了下,心都好像漏跳了幾拍。他停下腳步,不敢回頭,等待她的下文。
祁羽扒拉了下額間的碎發,漫不經心道:“直到遇見你我才知道我幸福。”
祁徵愣了一下,還沒有轉過彎,反應了兩秒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他的臉刷一下就冷了下來,快步往前走去。
祁羽隻看到小師兄的背影明顯抖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小跑着追上。
他徑直走到祁羽的靈田外圍,擡手開始施放落雪術,祁羽有心獻寶,把茶壺放在地上,撸起袖子開始施生長訣。
這幾天她一直都在堅持吃丹藥,丹藥滋養着識海裡的靈根,靈根幼苗已經長出了好幾片小樹葉,看着特别喜人。
幾個低階的法訣也練習了很多遍,指法已經很熟練了,這裡又靈氣充盈,再配合落雪術,靈田裡的涼草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節節拔高,舒服的伸展着枝葉,雪花落了薄薄一層,落在嫩綠的草葉上,綠中透着白,煞是好看。
“小師兄,你覺得我怎麼樣。”祁羽一語雙關,不過沒指望他能懂。
祁徵微微偏頭,看她蹲在地上,手指快速結印施放法訣,略有些生疏,抛開資質不談也算勤奮了,這種低階術法,他掃一眼就能學會。
視線落在纖細的手指上,指甲修剪得很幹淨,細細的手腕上戴着一個金絲流轉的儲物镯……
祁徵眉頭一皺,一道顯眼的閃電标志在嫩藕一般的白皙手臂上格外顯眼。
“這是什麼?”祁徵音調徒然轉冷,祁羽疑惑的嗯了一聲,“什麼什麼?”
祁徵抓住她的衣袖把她提起來,眼神鎖定那道深色閃電圖案。
“咦?”祁羽撩起衣角在手臂上擦了擦,“擦不掉呢,怎麼又變深了。”她這幾天都在忙着練法訣,沒注意到這道疤痕又變深了,就把之前被雷劈的事跟他簡單說了一遍。
祁徵神色凜然,“去把你三師兄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