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都搞清楚啦,原來筆數系之前我買車陣時爹地轉比我噶,個次筆錢系Uncle轉比爹地噶,佢啱啱幫佢打完佐一場case。”
向卓賢說着,将私家偵探找到的資料一一遞給羅啟傑看。
“咁你就唔洗擔心啦,宜家嘅情形,你唔會有事噶!”羅啟傑看了一下幾張流水記錄,“唉,又冇佐一個機會咯。Issac,我幾時先可以好似你咁,悠悠閑閑揸返台靓車遊下車河啊?”
向卓賢仔細想了想:“都唔洗咁難過,我前兩日有個朋友搵我,佢話個個做房地産嘅陸廷基近排好似搵緊律師,佢一向都幾爽快噶,我幫你問問啦。”
“哇,有錢搵你都唔早港?你好快D添喔,我D上班族等糧開飯噶,唔似你地銀紙咬衫袋啊。”羅啟傑一臉羨慕地調侃道,“唉,開工啦,開工啦,唔同你港啦。”
白灼魚在旁邊看着參考案件,羅啟傑有些不安。到底向明哲的事情什麼時候是截止呢?
走出法庭時,手機顯示鬧鐘響了——這個時間,她應該剛從美國回來。
也許她正在機場準備回律所?這麼想着,他笑了一下,截了一輛車。
“唔該皇後大道。”他的語氣像平常開庭一樣,不見任何波瀾。
汽車發動,司機師傅轉動方向盤,車窗外的景色流轉即逝,車内的音響播起。
羅啟傑漫不經心地掏出手機,顯示又多了幾條消息。他看到背景上的人,她站在那片如同錦緞的櫻花海前,一如既往沖他微笑,笑得很燦爛,比那片花海還燦爛,如同一枝被綠葉簇擁着盛開的紫紅色馬蹄蓮。
“車到山前必有路。”他安慰着自己,不覺間有些困了,“師傅,唔該都系轉去皇後大道啊,去置地廣場個邊。”
餐廳裡人不多,僅有的幾個都是正襟危坐,低聲細語,生怕在這種星級的環境裡丢了自己的風度。
羅啟傑走到一張桌前坐下。
“咁啱嘅,羅大狀,我以為今日遇唔到你添。”
聞聲望去,正是陸廷基,他坐到羅啟傑對面,請服務生來開了瓶紅酒,倒開兩杯,遞了一杯給羅啟傑。
“來試試我嘅私人珍藏啦,我前兩日專登叫人從法國帶返來噶,點啊,系咪好正呢!”
羅啟傑禮貌性笑了笑,那紅酒口感細膩如絲綢,确實是少有的珍品。
“真系正,陸生你都系出曬名紅酒專家,你嘅私藏酒點會話唔正呢?”他又喝了一口酒,沒話找話一樣開始扯犢子,“今日我真系開佐眼啦!不過你唔怕我唔識酒,等陣變成佐牛嚼牡丹咁點算?”
陸廷基隻是惬意地搖着酒杯,杯底暗光浮動。
桌上的餐具紋絲不動,像被這場面威懾住一般,黑松露和盧布松在酒杯的襯托下折射出奇異的光澤感,如同陸廷基的目光,捉摸不定。
“叫我Daniel得啦,真系見外。”他的眼睛環視四周,最終将目光定格在羅啟傑身上,悠悠閑閑地打量着他,随口說道,“米芝蓮餐廳呢,就唔一定系最好食嘅,不過都系好多人來食,點解呢?因為來食米芝蓮顯得有品味咯!”
“啱嘅,一個面包外面幾十蚊,入得米芝蓮個地都可以賣多兩舊水啦。”羅啟傑假裝切着羊排,回應道。
“冇錯!有D嘢出佐米芝蓮,可能咩都唔系!但系呢瓶酒,就算冇我招牌,都系會有人贊靓嘢。”陸廷基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紅潤起來,可能是酒勁上來了,他一下子聲音也變大了些。
“但系最緊要嘅,又唔系系邊到食,系同邊個食啊嘛。如果Daniel你中意嘅,我地去茶餐廳食都系一樣咁happy嘅!你話系咪?”
羅啟傑開玩笑般說着,又倒了兩杯紅酒,自己一飲而盡。
“識貨!”陸廷基舉杯示意,“law神做嘢,我放一百個心!”
一輛救護車停在他面前。羅啟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許因為剛才一口氣喝得多了,他感覺口中有些許苦澀,便走到街邊買了一杯蜂蜜水。
誰知那蜂蜜水也有些酸澀味,他歎了口氣,随手把玩着店員找回來的硬币。
“你會唔會去個D地方搵我噶?”他看着那輛救護車自言自語,“鬼叫我地識得咁出奇咩,好似拍戲咁!”
這時救護車發動,他連忙截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唔該跟住台白車啊。”羅啟傑上車,急急忙忙道,“系,就系前面台白車。”
師傅回頭白了他一眼,罵了一句髒話,沒等他反應過來,那的士就揚長而去。
街邊人聲和車子的呼嘯聲不斷,耳膜被震得略微疼痛起來,他又随意上了一台小巴,看着車外黯然神傷。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了半小時,他陪在爺爺身邊,仔細地給陽台的花噴着水。爺爺問他為什麼這麼久不去陪Joyce,他隻是簡單地回答道:“喔,Joyce去佐美國,未有咁快返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