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戲一開始她們就進入了角色扮演,她們每個人的身份相貌都發生了變化,所以對于這裡角色的臉,甚至是她們現在的臉她們都沒有太在意過。
所以當季雙梨看到這些畫也隻是覺得上面的臉有點眼熟。
這一切都太過詭谲了,奧羅拉起了疑心,她怕面前的根本不是克裡斯汀。
而在季雙梨的眼裡,當奧羅拉說出那句話後,畫面中那些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好像突然活過來了一樣,不管它們在畫面中是怎樣的姿勢,此時都同時轉過頭來,顔料畫出來的空洞眼睛全都齊刷刷地死死盯着她。
跑!
季雙梨第一反應就是拉着奧羅拉離開畫室,但沒有用,不管她們怎麼拍打畫室的門都打不開了。
怎麼可能?現在不是白天嗎,為什麼還是撞到了這樣的東西。
“咯、咯、咯、”地上的雕塑竟然全都開始自己動了起來。
“不好!别去看這些畫了!”奧羅拉提醒道。
季雙梨聽話地轉移開視線。
“怎……怎麼回事。”
“時間不足三日,可能是規則對它們的限制越來越弱了。”
兩人盡量避開面前的那些畫和雕塑,小心翼翼地往後退。
很快,她們的後背抵上了牆壁。
“糟糕,不能再退了。”
季雙梨有些焦急,她看着眼前的畫面差點吓得魂飛魄散。
那些雕塑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她們越來越近,不僅如此,畫中那些“克裡斯汀”的臉竟然也比之前看的時候放大了一倍,像是鏡頭突然拉到了特寫,若是時間再久一些,這些東西指不定就能從畫裡爬出來了。
死亡條件已經觸發了,現在光是躲恐怕沒用了,等到避無可避就是她們的死期。
死神的鐮刀幾乎已經架在了她們的脖子上,越是危機的時候,季雙梨的腦子卻轉的越快。
有了!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季雙梨索性一腳踹在旁邊空着的木質畫架上,畫架應聲而倒,她飛快地從畫架上卸下一根長木棍,看也不看,操着棍子就往面前離她最近的那座雕塑頭上狠狠來了一下。
“嘩啦啦——”頓時,白色的石膏翻飛,雕塑應聲而倒,看到地上的雕塑還在微微顫動,她又在雕塑身上完好的地方砸了幾下。
終于,地上的雕塑完全不動了。
有效果!
季雙梨給旁邊看愣了的奧羅拉也卸了一根木棍。
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雕塑,她兩就是一個字——砸!
隻要将這些雕塑砸得失去行動力,她們就安全了。
一時間整間畫室響徹了此起彼伏的嘩啦聲。
諾蘭在樓下聽得眼皮直跳,有些心疼,他的手辦沒了。
直到滿地的石膏碎屑,畫室内再也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雕塑,季雙梨和奧羅拉才放下了手上的木棍。
那些畫在雕塑被毀過後,畫上的人才沒有接着放大,逐漸變得正常。
兩人精疲力盡,好在又逃過一劫。
“這是什麼!”季雙梨眼尖地發現地上除了碎掉的石膏還夾雜着其他東西。
有一些細細長長,像是棍子,有一些要粗一點,長短不一。
直到她看到了半邊下颌骨。
“骸骨!”
她起初有些不敢置信,這裡怎麼會出現骸骨,然後她看到了這滿地狼藉,她好像明白了什麼,但思維完全停滞了,很難找到詞語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這時才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那些少女會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為什麼最初這些雕塑會姿态扭曲,會表情驚恐,會肢體不全。
怎麼會有人能殘忍到這樣的地步,可以将活生生的人帶到地獄,讓她們将世間所有的痛苦、恐懼與嚴酷都體驗過,可是好像還不夠!即使千瘡百孔了也還不夠!
還得将她們的軀體做成标本,記錄下她們臨死時的絕望模樣,還得将她們的靈魂禁锢在雕塑裡,讓她們在狹小又漆黑的空間中腐朽,令她們永世不得超生。
她們都被畫成了她的模樣,季雙梨有一種詭異的錯覺。
她覺得好像本來化為白骨的應該是她,是她們獻出了生命才能令她在這裡有時間苟延殘喘。
而她們躺在此地,與黑暗為伍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終于在這一天才得以重見天日。
有人高朋滿座,有人滿地枯骨。
可見上帝是個有目無睹的瞎子,看不見這犄角旮旯裡的殘酷真實。
“克裡斯汀,我們趕快離開吧。”
直到奧羅拉的催促,才叫醒了魂不守舍的季雙梨。
這個地方依然不安全,她很清楚,要活下去才能有清算的權利。
“走吧。”她最後看了一眼這間畫室,擰住了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