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有時間,要不然先去我那邊五棟看看?”
五棟的外觀和二棟沒有區别,準确來說這個小區的七棟房子都長得一模一樣。
可能是長年被二棟遮住了陽光,五棟的光線看起來要更昏暗些。
剛走進單元門,季雙梨就感覺到這裡氣溫明顯比二棟那邊更低,謝肅心也察覺到了。
在副本裡溫度低代表着什麼懂的人都懂,危險性估計比其他樓棟更高,住在這裡的人運氣可真“好”。
“你昨晚呆在這裡真的沒問題?”季雙梨忍不住揶揄道。
謝肅心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說不定真的有問題,我可能不是我。”
墨鏡隐去了他眼中的情緒,季雙梨看着他莫名打了個寒顫,不知道是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是因為他這個人。
這人從進遊戲開始就戴着墨鏡,現在是在室内也沒見他摘下來過,确實有點奇怪。
同伴是鬼那種事情她可不想梅開二度了。
“季雙梨,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突然被點名她有點愣住了,這明明是這個男人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但她卻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不知不覺間他們走到了一個帶着小後院的房子,這是底樓,這戶人家有個小花園,面積看起來就比樓上住戶的房子大了一倍。
季雙梨也聽到了,一些喧鬧的人聲裡夾雜着一點清脆的碰撞聲,這個聲音十分耳熟。
麻将?
她擡頭一看,果不其然,院門口挂了個牌子,用粉筆寫着“打麻将缺2”,後面還有一行小字“來了直接進,說不定就缺你。”
真這麼巧嗎?
他們兩個加進去剛好能湊一桌麻将,她看了眼謝肅心說道:“怎麼樣?咱兩是直接進去呢還是打聲招呼再進去?”不過也許裡面人已經湊齊了。
反正就是隻有進入的選項是吧?
“……我不會打麻将。”謝肅心推了推墨鏡,掩蓋住了眼裡一絲小小的窘迫。
“咳咳,我覺得現在不是會不會打的問題,我們進去又不是真的要打麻将,和NPC打一天的麻将想想也挺不對勁的是不。”季雙梨連忙找補,她真不是故意要拆他的台。
正當他兩還在這邊糾結該不該進去的時候,有人忽然從裡面推開了門。
一位四十來歲的阿姨穿着一身黑色連衣裙走了出來,臉上脂粉未施,中等身材,臉色看起來稍微有些憔悴。
似乎是沒想到外面會有人,她先是被他兩吓了一跳,然後才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這是……”
季雙梨還沒來得及說話,阿姨看到她正盯着門上的牌子看馬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來打麻将的?!哎呦!快!快進來!就等你們兩了。”
她原本看起來是要離開的,但這會兒眉飛色舞又推開門拉着他兩往裡走,步子飛快,生怕人會跑掉,邊走邊沖裡頭那屋喊:“春兒!打麻将的人來齊咯!我就說我今天能打上吧哈哈哈!”
不一會兒,四人圍坐在麻将桌面前。這裡不止他們一桌打麻将的,前頭還有三四桌,也有人沒打麻将就坐在一邊歇息的。
“你們啊叫我劉阿姨就行,不過兩位看着面生,是新搬來的小兩口嗎?”帶他們進來的那位阿姨非常熱情,目光不停地打量着他們兩人,帶着點八卦的神情調侃道。
“不不不,絕對不是,就是碰巧在路上遇到的人。”季雙梨立刻否定,她完全不想被誤會。
“行行行,我懂的,不是就不是。”這些小年輕啊,做什麼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她一看那個戴墨鏡的小帥哥眼神一直落在那姑娘的身上她就懂了。
年輕人啊,臉皮薄,害羞呢!
“啧,這麻将還搓不搓啦!鬧着要打,這會兒又巴拉個沒完的!不打老娘做事兒去了!”另一位被劉阿姨叫做“春兒”的女人出聲了,她脾氣火爆是個急性子。
“搓!怎麼就不搓了!都把看家本領拿出來啊!阿姨我可不會尊老愛幼喲!”
一時間,他們四個沒有再說話,耳邊想起的都是麻将嘩啦啦的碰撞聲。
“哎喲,杠上花!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自摸清一色……喲~這小夥子還沒打缺呢!要不要姨幫你看牌啊……”
“龍七對……”
“對對胡……”
“……”
她這手氣也太背了吧,甚至完全赢不了對面這兩位阿姨,這是遇到牌場老手了。
謝肅心就更不用說了,他連她都赢不了,簡直麻将黑洞。但季雙梨光赢他又有什麼用呢,輸的還不是他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每輸一次,就覺得周圍的燈光更暗了一點,季雙梨都快看不清眼前的牌了。
她一邊打出一張幺雞,一邊開口問對面的劉阿姨:“阿姨,你有沒有覺得周圍越來越黑了啊,要不我們開個燈吧。”
“哪有啊,這不是正常光線嘛!”劉阿姨似乎并沒有覺得哪裡不對,面色如常,摸牌打牌的速度并不減。
季雙梨聽到這句話心裡覺得有些不妙,這摸黑打牌哪裡正常了,還是說這小區居民都這麼喜歡省電?
可也不對啊,這不是白天嗎,怎麼可能這麼黑?
她這才停下手裡摸牌的動作,仔細打量着周圍這些人。
他們表現得都很正常,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不過,她看了一圈下來,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盡量令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一點:“劉阿姨,為什麼你們這裡的人打牌都要穿着黑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