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也走吧,季雙梨。”墨鏡下,季雙梨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對她說出了這句出乎意料的話。
我們?
她還以為他會說出“我就先走了,你自求多福吧”,類似這樣的話。
“你不單獨行動?還要和我一起?”季雙梨問道。
“那當然,你不是還欠我一條命嗎?萬一我們是最後找到的,那就到了你該還人情的時候了。”
季雙梨:“……”
好吧,她就說吧,這個人肯定沒這麼好心!
難怪要救她,你看關鍵時候還能有個炮灰墊背,多好。
虧她剛因為昨晚被他救過對他有了一點改觀。
“你對陳月玲的生日宴會到底開在哪裡有什麼線索嗎?”季雙梨問道。
此時他們已經走出了三棟,但是完全沒有目的地。
這個小區一共有七棟,加起來一共有三百多戶,現在是上午九點,距離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如果挨戶查看那意味着一個小時要查一百多戶,一分鐘要至少查看兩戶,她覺得這個方法并不可行。
謝肅心擡頭仰望着眼前的這棟樓,他又逡巡了一遍整個小區,心中逐漸浮現出一個猜測。
“有一個想法,不過還需要去佐證。”
就在剛才季雙梨似乎也想到了什麼,但這個想法似乎有一些荒誕。
她說道:“我要去四棟看看。”
謝肅心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似乎正在思考什麼。
“如果你不想過去,那我們暫時先分開走,畢竟如果我的想法是錯的,也會耽誤你的時間。”
季雙梨說完就打算離開,哪知剛走出去兩步,剛才還一動不動的人又跟了上來。
“你急着跑什麼,我又沒說不去,還是說你真這麼想擺脫我?”謝肅心語調微微上揚。
她可不是還不起這個人情想溜走,而且她之前一直因為他胸口的那一刀對他抱有歉意,如果他執意要她拿命來換,其實從道德層面來講她沒什麼理由可以拒絕,但她也覺得自己罪不至死。
她不想因為這個隻能受他擺布,或者受到他惡意的報複,她也不想隻抱他的大腿作為一個可有可無的炮灰一般的存在。
他昨晚救她或許是為了多給自己找一個擋箭牌,他與她的合作關系也如泡沫般易碎,但她想竭盡所能地活下去,所以她也必須争分奪秒的不去成為最後的那個人。
四棟。
季雙梨和謝肅心剛上到二樓的樓梯口,遠處突然就傳來了一陣小聲的啜泣聲,聽起來像是一個小孩。
逃脫遊戲,老舊的小區,忽然傳來的小孩哭泣聲,再加上剛有過死裡逃生的經曆,不管怎麼看這個聲音都沒什麼好事兒,說不定就是為了引他們上鈎。
“似乎是樓上傳來的。”季雙梨說着就要往三樓走,結果她一轉頭就發現謝肅心還站在原地。
“怎麼,臨時改變想法了?”如果他不想跟着她了,對她來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
謝肅心少見的有些嚴肅:“你有沒有想過這也許是個陷阱。”
哪知季雙梨隻是笑了笑:“所以呢?站在這裡就能通關了?陷阱又怎麼樣,掉進去了再走出來不就行了。”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得往樓上走去。
“嗚嗚嗚……”
四樓右邊的走廊上,一位小女孩正背靠牆壁蹲在地上哭泣。
她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樣子,身上穿的也是洗得泛白的舊衣服,眼淚不停地從她稚嫩的臉上滑落,鼻頭紅紅的,十分惹人憐愛。
季雙梨有想過這也許隻是為了騙她過去,或許一會兒小女孩擡起頭來她會看到一張扭曲的臉,但也有一種可能是這真的隻是個遇到傷心的事情正在哭泣的小女孩。
所以她還是走了過去,蹲在這個孩子面前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柔一些。
“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哭呀?”
女孩聽到聲音緩緩擡起了頭,季雙梨稍微把心放下來了一點,還好,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
也許是看到這是一個陌生的女人,所以她僅僅隻是看了她兩眼,然後又繼續埋頭哭了起來,沒有再理她。
“小朋友,你的家人呢?”季雙梨試圖和她搭話,但是不管她問什麼問題,小女孩都沒再理過她。
她站起身與謝肅心面面相觑,然後默默後退一步,她不擅長應付小孩,所以交給隊友了。
謝肅心有些無奈地扶額,不得已也學着季雙梨剛才的樣子蹲下身,他先安撫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後背:“小朋——”
哪知他剛觸碰到她,剛才還在哭泣的小女孩一瞬間尖叫着彈開,沿着牆壁一直縮到了角落裡,她環抱着自己的身體,眼神驚恐,渾身打着哆嗦,臉上還有未擦幹的淚痕。
季雙梨覺得驚訝,這孩子看到謝肅心怎麼跟見了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