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活了二十多年,做事情都是看興趣、憑手段,在事業上,他都是按規章辦事;在感情方面,他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從未用權利壓迫過任何人,和他在一起過的那些人,都是你情我願、各取所需。
他原以為就算洛羽姓柯,他們之間沒有太多感情,洛羽對他多多少少也是有好感的,畢竟洛羽和他相處了三個多月,還主動親過他好幾次。
因為柯家和江家的立場,他們不能再繼續走下去,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形同陌路。最後像莊慶堯和柯銘一樣,在以後的商場上鬥一鬥。
可事實卻是這三個月柯洛羽從頭到尾都是在演戲,從一開始柯洛羽要的就不是他的感情,他隻是對方計劃中的一環。
用來作為最顯眼的不在場證明,用來順理成章地回到柯家,甚至現在還要踩着他去奪權。
他都能想象到柯洛羽在柯家是怎麼抹黑他的,他在海上飄的三天肯定會被扭曲成他是在心虛,現在他在柯家人眼中肯定已經坐實了強-奸-犯的名頭。
他從未想過柯洛羽會利用、憎恨他到這種程度,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遭遇這些。
也許是他的前二十四年太過順風順水,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弄了這麼個變态來折磨他。
他渾身痛得沒有一點力氣,就像死了一樣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突然他感覺身上一涼……
江奕猛地瞪大雙眼,用盡最後的力氣嘶吼道:“姓柯的,你這個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
他用盡他所知道一切能辱罵人的話來羞辱柯洛羽,可是對方根本不為所動,甚至看到他徒勞的掙紮,還低低笑出了聲。
江奕額頭和脖頸青筋暴起,像個行至末路的困獸,瘋狂想擺脫周圍想将他撕扯入腹的惡狼。
那個男人又狠狠甩了他幾巴掌,打得他腦袋嗡嗡作響,他被打得腦袋發懵,眼前的一切都天旋地轉的,什麼都看不清了。
男人又開始掐着他的脖子,他本就心跳得極快,很快就憋不住了,像是提到了嗓子眼。整張臉漲得通紅,生理性的眼淚流出來,都浸到了他頭發裡,他第一次感覺自己離死亡這麼近。
柯洛羽遠遠地看着他,眼神晦暗。片刻後終于坐不住了,起身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禁锢在江奕脖子上的手松開,他終于呼吸上新鮮的空氣,感覺肺都要憋炸了。
氣還沒理順,一個烏黑寬大的眼罩遮住他的視線,眼前瞬間漆黑一片。他不由地就想伸手去摘,可雙手被綁在身後,根本掙脫不了。
黑暗的感覺讓他徹底慌了,他拼命想推開周圍的人。不安和惶恐籠罩着他,身上的觸摸被放大,他感覺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來,驚恐地大叫道:“姓柯的,你有種現在就弄死我……”
“呵呵。”一聲輕笑響起,在他身上拳打腳踢的人都不見了,他狠狠揪着的心終于松懈下來。
江奕不住地喘着粗-氣,汗水順着皮膚流下來,浸透身下的地毯,暈開一大片。
“死可太便宜你了。”
這次的聲音是在他耳邊響起的,他緩了口氣,全身濕淋淋的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太痛,好像每一處肌肉都在抽搐,他感覺自己真的快死了,劇痛過後,他的神志都有些恍惚。
他側着身子蜷在地上,耳朵裡嗡嗡作響,柯洛羽剛才那句輕飄飄的話在他耳邊盤旋,這句話沒有嘲諷,淡淡的語氣就像是洛羽平時沒有情緒時說的話一樣。
江奕聽不清這話的内容是什麼,也看不到柯洛羽現在的樣子,腦子裡自動帶入那個充滿朝氣的少年,可那個陽光愛笑的男孩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個變态?
他神志逐漸恍惚,這一切就像一場痛苦不堪的噩夢,現在這個噩夢是不是快醒了?他喃喃出聲:“洛羽,洛羽……”
柯洛羽沒有看不到江奕已經有些精神不對勁了,以為江奕是在向他服軟。
他眼底滿是狠毒,嘴角挂着一抹殘忍的笑:“江大少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讓人……”他捏着江奕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真應該讓所有人都看看你現在這副和死狗一樣的姿态。”
江奕被這句幾乎是湊在他耳邊說的話炸醒了,他腦子一片混沌,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夢裡。
他眼前一片黢黑,喉嚨滾動了一下,本能地有些畏懼,不敢再出聲惹怒面前的人。他被重新拉到沙發邊上,渾身無力,根本沒有力氣反抗。
柯洛羽做完這些就想起身,江奕聽到周圍摩拳擦掌的聲音,好像随時準備撲上來把他撕成一片一片。
剛才那些發麻的肌肉緩過勁來更疼了,生理性眼淚流到臉上的傷口處,刺激得他痛不欲生,要是現在有人能給他一槍子,他絕對會謝謝對方。
他仰起頭,徒勞地睜大雙眼,努力朝着柯洛羽的方向呼喊道:“洛羽!你在哪?”
随後他就聽到柯洛羽譏笑的聲音,他都能想象出他臉上露出的那種輕賤、譏諷的眼神。